而施太太像是被尖針刺了個洞的氣球,渾身上下哆哆嗦嗦地跑氣,手上的槍幾乎要拿不穩了。
“你放屁!隨便你說些什么!對,我才不會管你說些什么!我只想要見我丈夫,我的丈夫!”
沒有被帶著走,只是重復地表達自己的需求。
莫知義心下明白了三分。
他在之前就查閱過這位施太太的資料。
與其他上流貴婦大差不差,她的人生愛好是收集稀有皮的包,對寶石的要求是越大越好,從不怎么在意切割,每年在健身房和美容院的花費高達八位數,并且在施敬被報告失蹤三天后,她還飛了趟歐洲,去簽下了一位剛剛恢復自由身的高定服裝設計師。
對于施敬十年如一日的在外面亂搞,她拿出的態度完全是“我不管你的彩旗如何飄,反正我的紅旗不能倒”。這樣的女人,不會對自己的丈夫情深似海、情比金堅,更不可能因為想要見丈夫一面,而鬧到舉槍威脅警察的地步。
畢竟施敬在早些年已經立過遺囑了也經過了公證,里面的分割對她和孩子們十分有利不說,連信托基金的分配他們也是大頭,那么問題出在——孩子!莫知義倏然開朗,跟杜特助一樣,是孩子!
施太太總共一兒兩女,其中兒子是d級alpha,大女兒是c級oga,小女兒剛過了十六歲生日,卻沒有分化的跡象。
施敬在外面的私生子女也有三個,而一個早年被他從夜總會帶出來的小歌手給他生了一個b級alpha。這也是施敬的所有孩子中評級最高的一個alpha了。
難道說是施太太是擔心施敬變卦,把家業全部留給那個私生子?所以要趁著現在確定自己的遺產份額?
只是這樣而已嗎?
莫知義的眉頭緊鎖,眼神緊緊地鎖定在施太太身上。
他的眼神太重了,明明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與那些混跡名利場多年、甚至于浸-淫-政壇多年的上位者相比也不相上下。
“施太太,您說得對,我們確實沒辦法完全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請您相信我們,無論發生了什么事情,您都可以告訴我們,我們會盡全力幫您解決。”
漱竹敏銳地捕捉到了施太太神情中的張皇和猶豫,溫聲詢問。
“我我”
施太太的眼神在莫知義與漱竹中間打轉,眼眸中寫滿了痛苦壓抑與糾結。
漱竹沖莫知義遞了個眼神,示意他把周圍的人清一清。
而就在這時——
“叮!叮叮!鬧鐘響啦!主人您好,現在是下午一點五十五分,現在是下午一點五十五分。”
醫院的廣播不知什么時候及開了,還播了一段鬧鐘鈴聲。
方才還似有松動的施太太在聽到報時的瞬間如瘋婦般大聲嘶吼,邊喊還邊沖著漱竹和莫知義的方向開了兩槍。
“滾開!都給我滾開!”
兩人顯然沒料到情況會這樣展開,身體在極限的速度下閃避,壓根來不及制止對方。
莫知義此刻居然還在慶幸對方拿的不是來福那類的步槍,要不然的話他在地板上滾了兩個轉后勉強停下,看見對方逃開的背影高喊:“攔下她!趕緊攔下她!”
硝煙嗆鼻的味道一瞬間在醫院走廊里炸開,而好巧不巧地,醫院的滅火淋浴系統探測到了煙霧居然直接啟動了!
天花板的傾涌而下把眾人澆了個透心涼不說,炸開的干冰讓現場猶如霧氣朦朧的水簾洞,壓根看不清狀況。
莫知義暗罵了好幾聲,心想自己今年是不是和水反沖,要不然怎么短短時間里,被澆了兩回。
就在嘈雜之時,不遠處又傳來了四聲槍響,緊接著是女人穿破耳膜的尖叫以及重物落地的巨響。
莫知義的心在一瞬間沉入谷底,他強睜著雙眼拔腿跑向聲源處。
“施太太!”他大喊著奔向施敬的病房,房門沒關,因此屋內的慘象大咧咧地呈現在了莫知義面前。
“dan it!”許久不罵臟話的男人,在一瞬間撕掉了平日優雅得體的外衣。
躺在病床上的施敬被人一槍正中眉心,已經沒了生氣,而他的枕頭周圍散落著幾個彈孔,鮮血正沿著他的眉心緩緩落下。
而在距離病床一米半的窗戶處,海娜捂著血流如注的胳膊癱坐在那兒,一見到他,便立馬大喊:“莫哥!她跳下去!她剛剛跳下去了!
莫知義的瞳孔極速收縮,三兩步跑到窗前向下望,那位方才還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大吼大叫的女人,此刻失去了所有的生機,正以怪異的姿勢似爛泥般仰面攤在水泥地上,周身上下,流血不止。
“施太太!施太太!宋雨!”
莫知義半個身子都要沖出窗外,他厲聲地吼著對方的名字。
癱倒在地的對方在聽到自己名字的瞬間,似回光返照一般艱難地睜開了眼,她對著莫知義笑了笑而后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如釋重負地笑了笑。
莫知義震驚憤恨地將窗框上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