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澤隔空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就看到黑霧架著車架出現在了院子里。馬尾左右搖擺帶著一陣鈴音,每回聽到這個鈴音孔翔宇都會有種要昏昏欲睡的錯覺。
魏澤將他抱上馬車,在孔翔宇牽著韁繩準備要走的時候,魏澤沖他說道:“哥哥,早點回家,我在家等你。”
孔翔宇回頭看他,心里淌著一股暖流。
“知道了。”
他轉過頭,勒緊韁繩一甩,黑霧踩著片霧氣奔向半空。等馬車到了瞧不見魏澤的地方,他又拍了拍黑霧的馬屁,說道:“黑霧,掉頭,我們去金寶池的姻緣橋。”
黑霧甩了一下馬尾,敲響那陣鈴音,馬頭調轉飛速奔向孔翔宇所說的地方。
子時三刻,文昌縣的大街上早已不見人影蹤跡。而姻緣橋處在地處較為空曠的地方,向下看去,還真顯得有點兒冷清寂寥。
姻緣橋上站著一道黑影,看來已經等候多時。黑影望著橋下湍急的金寶河,看起來居然有些孤獨可憐。
黑影聽到了鈴音,抬頭看他。無臉面具上有一道裂痕,是先前魏澤跟他交手時留下的。
黑影抬手招了招,黑霧鳴叫一聲像是有些興奮。孔翔宇拉著韁繩都控制不住,連人帶車被黑霧牽扯著飛踏至黑影身前落地。
黑霧看起來很高興,幾步上前用馬頭蹭著黑影半抬起的手掌。
孔翔宇心下一驚,他怎么忘了,先前還懷疑這鬼東西是給黑霧起名字的人,現下如此親昵竟是真的了?他果然還是大意了!
黑影抱著馬頭親昵一陣,轉手將黑霧身上纏繞著的韁繩全數拆了。沒了黑霧駕車,馬車便會向前傾,孔翔宇不得不下來。
他右手負于身后,緊緊握著那把邪氣橫生的玉扇,此刻的玉扇在他手里微微發燙。只要黑影出手,他也絕不手軟。
黑影帶著手套的五指順著黑霧的馬背而下,看到馬尾處掛著的那只鈴鐺,忽然嗤笑一聲說道:“你還真是聽話,我讓你一個人來,你就當真一個人來了。”
“廢話少說。”他伸出左手,手心里是先前被塞在娃娃肚子里的碎玉,他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究竟為什么非殺我不可?我大哥他……到底是怎么死的?還有魏澤,你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黑影兩手一攤,無奈道:“你一下子問我這么多問題,我要先回答哪一句才好?”
“隨你,反正都是要說的。”
黑影扶著橋欄,撫摸著黑霧的馬毛,沉默一陣后說道:“我要是說了,你會去死嗎?”
孔翔宇手里的玉扇緊了又緊:“那要看你說的是什么了。”
黑影仰頭大笑一陣,在毫無預兆下突然化作一道厲風,飛速沖到他面前,就如當初掐著趙恒一樣單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說魏澤跟我成過親,你信嗎?他收了我的信物,就是我的人,你又算哪根蔥。不過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會得廢物!”
事發突然,孔翔宇一個不會武功的毫無防備,這黑影不像當初那樣還給他留了活下去的空隙,如今這一掐竟是當真往死里下手。
“他說要娶我的,我收了聘禮,也給了嫁妝。君子一言一諾千金,你以為就你這樣的也配跟他站在一起?”
孔翔宇心跳加速,這些話都是當初魏澤說給趙恒的,他掐著嗓子氣結道:“你究竟……是誰……”
黑霧嘶鳴一聲,在原地躁動不安。
黑影回頭罵道:“不準叫!”
孔翔宇負在身后的手總算把玉扇給展開了,他抬起玉扇便要扇,卻被黑影先發制人一掌劈在手腕上。
玉扇脫手而出,噗通一聲掉到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沒了保命的東西,等同是死路一條。他真是太天真了,不過看到塊碎玉,不過是一只被挖了心的娃娃,竟讓他六神無主毫無頭腦的巴巴跑來赴約。
他怎么就這么笨,怎么就一直被這個黑影牽著鼻子走!
孔翔宇看著那張快要貼上他的無臉面具,想起剛才黑影說的話就一肚子妒火。他忽然嗤笑一聲說道:“魏澤睡過我,他也睡過你嗎?他每晚都抱著我,親著我,他給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轎,你有嗎!”
這話雖糙卻絕對能激怒對方,他明知這么說是在挑釁,可這一刻竟還是忍不住得想說。
“你找死!”
黑影掐著他脖子的手使起了蠻力,周身也絲絲縷縷地冒起了黑氣,一副要將他拆吃入腹的模樣。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他的雙眸逐漸渙散,顛簸折騰的手腳也逐漸失去了力氣。
忽然間,身后一直徘徊焦躁地黑霧沖上前,一下撞在了黑影背上。突如其來地撞擊,黑影脫手而出,孔翔宇直直的被撞飛了出去。
橋下水流依舊湍急,水面上冒著一層紅光。孔翔宇沉入水底前,還不忘繼續氣那黑影,他道:“魏澤永遠都只會與我同塌而眠,你才什么也不是!”
“混蛋!”黑影一拳砸在橋欄上,轉頭沖黑霧兇道:“連你也幫他!”
開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