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相隔十年,他卻記得清楚,什么料子,什么繡花。
黑影為什么幾次三番的都要找上他,是為了什么?他孔翔宇究竟做了什么天殺的缺德事,值得那人窮追不舍的要他命。
他接過娃娃放在手心里翻看,娃娃的做工極為簡陋,可以說與趙恒所看到的那些相差很多。手掌翻來覆去,手腕上的白玉平安扣也跟著前后晃動,他看著手腕上的平安扣微微出神。
忽然雙眼一睜腦子里有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原以為,魏澤耳垂處掛著的白玉平安扣是趙恒所贈。但他清楚地記得,第一次去魏家祠堂時,魏澤的畫像上,耳垂處也是有的。
趙恒認識魏澤是在一百年前,而魏澤都已經死了五百年,畫像畫的自然是生前。也就是說,早在魏澤活著的時候,耳垂處就已經掛了一塊平安扣了。那為什么趙恒遇到的時候卻又沒有呢?
會不會是……
孔翔宇抬頭道:“魏澤,你生前的事當真一點也記不得了嗎?”
魏澤皺著眉頭想了一陣,可不一會兒便抬手揉著太陽穴,無奈道:“記不得了,頭疼。”
孔翔宇趕忙幫著按頭,道:“想不起來就別想了,我也就隨便問問。”
魏澤甩了甩頭,頭疼的感覺越發厲害了,身體搖晃著一下抱住孔翔宇,魏澤道:“記不得了,總覺得……忘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孔翔宇抱著他,安撫道:“忘了就算了,也許不記得也是件好事。”
他看著手里的娃娃,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連著四日,魏府門外先后都有人放置娃娃,每一個娃娃都大同小異。孔翔宇把四個娃娃放在桌面上,依娃娃穿的衣服來分辨,大概指的就是他的家里人。先是他大哥,而后是二哥、父親、還有李夫人。
孔翔宇不禁嗤笑,這黑影難不成是在拿他的家里人做威脅?魏澤早在孔府四周放置了陰兵把守,黑影絕對靠近不了。
而他,一直呆在魏澤的身邊,確實也做不了什么文章。可問題就在于,他想知道的真相似乎只有黑影能告訴他。
到了第五日,魏府門口依舊出現了一只娃娃。同樣的樣貌不同的衣裳,只是這一次,那只娃娃的胸口被惡意的鉆了個小洞,正好是心臟的位置。
這娃娃誰也不是,指的正是魏澤。黑影究竟是要說什么?他在屋子里來回踱步,魏澤的本事他很清楚,黑影絕對不是對手。那么對方是有話要對他說?
孔翔宇懊惱的把娃娃摔在地上,忽然娃娃的身體里發出一陣玉器碰撞的聲響。他重新撿起,才發現娃娃的肚子里被塞了東西。
他把縫制粗糙的線扯開,一堆棉絮之中塞著一塊碎成好幾塊的白玉平安扣,除此之外還有一張字條。
平安扣上帶著血絲,就如玉扇一樣,血絲都浸在了白玉里,是塊葬玉。而白玉碎裂的接口處光滑圓潤,顯然不是剛才摔碎的。
他把碎裂得幾塊拼在一起,發現這平安扣的底下還缺了一塊,但仔細翻找了一遍卻并未找到剩下的。
這才攤開字條,上面寫道:“夜半子時,金寶河姻緣橋,只準你一人。”
此一去怕是禍福難定,以他的本事,一個人去那就是在找死。可若是不去,很多事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好比娃娃肚子里的平安扣。
那個黑影似乎對他很了解,好像很清楚什么事情最能引起他的興趣。什么人最能激起他的求知欲。
他稍稍收拾了一番,拍了拍胸口放著的八骨寒明扇。途經魏澤書房時,看到門口還有些許光亮。
“是哥哥嗎?”魏澤先發現了他。
孔翔宇靠在門上卻并未推門進去,他沉默一陣,才出聲道:“鹿鳴山的事,你查到了嗎?”
魏澤開門出來,擰眉看著他,道:“還未查到,很著急嗎?”
孔翔宇搖搖頭:“也不是很著急……”
魏澤牽起他的手,揉搓道:“怎么這么冷。”說罷便讓自身發熱,捧著他的手吹了幾口熱氣。
他其實應該知足才對,可他實在受不得,魏澤跟他在一起時心里卻有個其他人。趙恒問的話也是他問的話,那個黑影很可能就是給黑霧起名字的人。
魏澤還老是犯頭疼,對百年前的事一概不知。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而如今魏澤對他千依百順好到了骨子里,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焦慮,若是哪天又想起來了呢?那他孔翔宇還算得上什么?
就好比那個趙恒,如果魏澤沒有把他忘了,如果趙恒沒有魂飛魄散。此刻與魏澤成親的人,想必怎么也輪不著他的。
魏澤把他的手捂熱捧在胸口,這才發現孔翔宇一身衣衫齊整是要出門。不禁問道:“哥哥要出去?等我把手里的處理完就陪你一道。”
孔翔宇搖搖頭:“不用了,我就去鬼蜮隨便轉轉,你的地盤,安全得很。”
“那讓金寶陪你去。”
他不禁嗤笑道:“不用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何況金寶如今神力大損,要真是有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