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個拔刀相向,將賀亭衍圍在其中。
賀亭衍見勢,收起了那副裝模作樣的臉。摸著茶盞的手掌轉而捏起一粒花生,力道恰到好處地投向了廳堂里開著的大門。
屋門關閉,他又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截金線,手指捏著金線頭,反手起掌打向門鎖,將所有人都成功鎖死在了屋內。
煌莽趕忙起身后退至沙狼和侍衛的擁護之間,雖行動上匆忙可神態言語卻依舊鎮定自若。
“你可想清楚了,這扇門可關不住我的手下。”
賀亭衍也跟著站起身,沒有像先前那樣過多的廢話。他再次摸出了四根金線,轉身踢翻飯桌后將金線甩向廳堂房梁當做機關活扣,而后五指翻飛的用氣勁將金線垂掛的一端打進屋子四周的人形鐵甲。
鐵片與金線相撞,只聽幾聲清脆的卡扣聲響,確信與人形鐵甲胸腔內安放的炸藥鏈接后,道:“殺了這么多人,確實不配再當泛安的皇帝。”
四散周圍企圖上前捉人的沙狼忽然聞到股濃重的火藥味兒,臉色煞白道:“是火藥!這些假人里被塞了火藥!”
直到這一刻,煌莽的臉色才有了些許變化,可說話時依舊是勝券在握的模樣“你動不了朕,別院外還有不少流民百姓。”
他躲在沙狼之后,勾唇輕笑道:“侯爺成親,如此喜事自然是要博施濟眾。侯爺忘了這禮數,朕卻是幫你記著。算算時辰,應當也該到侯府門口了。”
他知道賀亭衍遣散了所有下人,便猜出了這人是舍不得波及旁人。
賀亭衍捏緊手里的金線,臉色陰沉地看著煌莽。他已經聽到了陸續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廳堂,這些人的腳步時重時輕步履蹣跚,一聽便知道都是些不會功夫的普通人。
他滿是諷刺地說道:“人命對你而言,還真是像極了螻蟻。”
“別急,全都排好隊,老弱病殘優先。”
兩人說話間,忽然從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僅是賀亭衍,就連煌莽也不禁一愣。
煌莽對臉色難看的康潮責備道:“你不是說三桑已經回朝了?為什么還會出現在這!?”
康潮不敢回答,七皇子的行蹤向來誰也管不住。
“廢物!”
煌莽罵了句,示意手下撞開廳堂的大門走了出去。
他算準了賀亭衍不會動手,如今人多,局勢瞬間成了逆轉。他轉身對著院子里越聚越多的流民說道:“賀亭衍乃是妖鬼所化,災星降世,禍國殃民。如今已被朕緝拿,當眾施以火刑。”
百姓聽到聲音先是一驚,看到說話的人一身龍袍便慌張的紛紛下跪。
煌三桑手里抱著個眼盲的孩子,他知道父皇在賀亭衍的別院,只是不知道再見面時賀亭衍會被他父皇扣押。
他趕忙把手里的孩子放下,眼看著賀亭衍被侍衛捆了繩索架到庭院正中。
押著賀亭衍的女相沙狼在他身側小聲道:“不要反抗,要不然我就當著你的面大開殺戒,再弄一場刨心泣血案。”
他往賀亭衍的膝蓋里狠踹了三四腳,只是這人骨頭硬的很,怎么用力也沒能讓這小子跪下。
煌三桑正要上前詢問,忽然看到了陸續從廳堂里出來的暗衛。這些人他在宮里從未見過,但在鄲石安追殺賀亭衍和江敬舟時曾草草地撇過一眼。
目光落在了這些暗衛手里的兵器上,全是些刻有狼頭圖紋的狼刀!沙狼!這些正是賀亭衍曾對他說過的刨心案兇手!沙狼竟真的是從宮里出來的!那么那些慘死的無頭案,豈不就是……
他看向父皇,后退一步說道:“父皇究竟要做什么?”
煌莽滿臉威嚴地看向兒子,“這里沒你事,趕緊回宮。”
隨后,他又對滿院子的百姓說道:“妖雖愛吃人心,可那一身妖血卻能治百病。雖一把火燒了可惜,但為了不讓百姓再受妖鬼侵害之苦,必須當誅。”
賀亭衍是個妖的傳聞早在其接手查案起便傳得沸沸揚揚。原還覺得說人是妖難免荒誕,可如今就連陛下也這般肯定,那必然就是個為禍人間的妖。
一時間,不明所有的百姓紛紛開始交頭接耳。有立刻就相信同意處刑的,也有覺得質疑提及鄲石安賀候救災一事的。
而覺得妖論之說荒唐的煌三桑也不禁把目光投向站的腰桿挺直的賀亭衍。他不相信這些,可又覺得很多地方都不合理。
賀亭衍的血確實可以救治疾病,尋常人又有誰能將人血入藥,如此的匪夷所思!
站在賀亭衍身側的女相沙狼按著他的肩膀,湊近后小聲道:“你不是救過不少人?把鑰匙跟地圖交出來,我們可以救更多的人。就好比,你面前的這些可憐人。看到那個瞎眼的小女孩兒了嗎?你若是不配合,我第一個殺得就是她。”
賀亭衍不動聲色,正要開口,忽然聽到別院右側傳來一陣諷刺極了的笑聲。
只見江敬舟懶散地坐在墻頭,單膝架著胳膊肘坐得毫無禮數。右手食指轉著把吊著紅繩的鑰匙,對煌莽嘲諷道:“身為泛安皇帝,對著自己的子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