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開口時語氣明顯不怎么好,“你會醫(yī)術?”
無枝喝了口粥,道:“不會,不過我可以幫忙。”
“不會醫(yī)術你能幫什么忙。”江敬舟脫口而出,隨后放下飯勺便要往城里走。
一旁的士兵看得急了,忙上前阻攔道:“江公子,您可不能進去。副將特地交代了,不能讓您過多地接觸病人。”
無枝像是故意的,端著粥說道:“你看,至少我要幫忙沒人會攔著。”
江敬舟被刺激了,越過攔他的士兵便往城里走。
無枝喝完了粥跟在他身側,“這就進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去請示之后才能進來。”見江敬舟找人,便道:“世子去了縣令府,那地方空了,確實適合外來人居住。”
江敬舟問道:“你兩認識?”
無枝想了一陣,認真回答道:“剛認識。”
江敬舟沉默,隨后又問道:“那你怎么這么想不通過來尋死?”
無枝笑了好一陣,覺得這話說得特別有意思,回道:“有人受難,我自然是要來幫忙的。”
江敬舟還是頭一回碰上這樣的人,但仔細想想又覺得能說得通。從剛開始遇上無枝開始這人便在助人,幫了一群孩子現在又過來幫災情,這要真沒什么意圖還真是個大好人。
他下意識地把手探向腰間別著的刀,“你連買糧食的錢都沒有,這么窮困潦倒的怎么幫人?”
“一定要有錢才能幫人嗎?”
江敬舟握緊了刀柄,他可從沒遇到過這種不求回報的付出。更何況災情可不是舉手之勞,來這兒很有可能會被傳染而導致死亡。
但無枝靠近他時并未感受到任何殺氣,甚至連最基本的武功底子也沒看出來。要么真是個大好人,要么就是功夫好到他根本看不出來。
剛才真是大意了,怎么就三言兩語地跟著進來了。現在想想,無枝跟他說的話,就好像是在故意激他。
他停下腳步,距離鄲石安的縣令府大門不過幾步之遙。
“怎么了?”無枝回首看他,話還沒問完脖子上就被架上了一把刀。
江敬舟質問道:“誰派你來的?”
無枝頓時不敢動了,滿臉無害地說道:“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怒無常……”
江敬舟還待要動刀,忽然手腕處傳來陣鈍痛,一條金線纏著他強行將他握刀的手拉開。
拉拽的力氣不小,他后退了好幾步才生生站穩(wěn)。
回首看,賀亭衍站在他身后,語氣不善道:“誰讓你進來的,趕緊出去。”
江敬舟先是愣怔,看到人后又松了口氣,隨后頓覺火燒心頭。賀亭衍在做什么?居然為了個半路冒出來的人對他動手?
他將金線纏著的手反向拉拽,罵道:“賀亭衍,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不中聽的話,你從昨晚氣我氣到現在也就罷了,還跟這個來路不明的人一塊兒住城里,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金絲絞線乃是利器,非常用之人極其容易受傷。賀亭衍連忙收線,拽著他胳膊便要拉他往城外走。
“我為什么動刀你不清楚嗎?不過就是問問這人從哪兒冒出來的你就用金線對付我?”
他懊惱地甩開賀亭衍,指著身后的無枝厲聲道:“你跟他到底什么關系,什么時候認識的!為什么來這么危險的地方帶他卻不帶我?”
“江敬舟!”賀亭衍厲聲打斷,在這滿是疫病的鄲石安,多待一刻都有可能被傳染!“你先出去。”
江敬舟覺得自己氣瘋了,心肝都好像有把火在燒。毫無理智的大聲道:“干什么,看我有人喜歡你也想找個人來點兒新鮮的是吧?你想都不要想!”
無枝站在兩人身后一陣尷尬,小聲勸道:“反正都進來了,要不……”
“你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兒!”江敬舟罵了句。
不想卻聽賀亭衍對他道:“該閉嘴的是你,出去!”
江敬舟委屈極了,自打兩人好上后賀亭衍還是頭一回這樣對他。
他懊惱地一把扯下遮面的布巾扔地上,“我不出去!你要是不痛快,要么跟我打一架,要么……唔唔……”
賀亭衍慌忙抬袖捂住他的口鼻,道:“別瞎鬧!”
第58章 畫像
江敬舟被捂著罵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地叫喚表示不滿。
掉在地上的布巾自然不能再用,賀亭衍無奈,只好暫且先把人帶進鄲石安的縣令府中。
府衙外部墻面干凈,但內部卻是慌敗不堪。斷案的廳堂滿是蛛絲灰塵,梁柱老舊空洞,就連屋頂也算不上完整。
高掛堂上的牌匾斷了半邊,桌椅板凳更是坍塌得面目全非。要說是因為老舊而腐朽,倒更像是被什么人給打砸了。
廳堂往后的院落跟住所更甚,雜草叢生,大部分梁屋斷裂。有不少曾經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家具,全都被拆毀后丟在院中焚燒,如今看起來也不過都只是些焦黑的木炭,一碰就碎。
賀亭衍松開江敬舟,摘了臉上的布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