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衍!我知道兇手作案的手法了,只要算好了時間,即便人不在也能殺人!”
他把從廚房拿來的碗碟放到桌案上,往盤子里放滿水后將一截蠟燭點燃安在碟子的正中,再將小碗反扣住蠟燭。沒一會兒,碗里的蠟燭將空氣燒完后周圍的水瞬間被吸了進去。
賀亭衍看他如此興奮不想讓其掃興,可事關案件他不得不解釋道:“玉石中沒有蠟燭,更沒有被火燒過的痕跡。”
他將那只吸飽水的碗拿開,說道:“你的這個方法確實可行,但被吸進去的水,水位只會到達蠟燭的高度,一旦火滅了就會停止吸水。
玉石中,可沒有接近半人高的蠟燭,且玉石內部的頂端也沒有黏過蠟燭的痕跡。”
他將手里的案件紙轉了個方向推到江敬舟跟前,“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案發前的半個時辰,而在案發的一個時辰前,所有人都去了祠堂。
按照死亡的時辰來算,如果兇手用的是我以往的機關術,那么在屋子留下的痕跡便不會這般少。”
見江敬舟皺眉,他繼續說道:“即便用的是你說的蠟燭,那么按照水位的高度,在蠟燭燒光空氣吸水之前,死者便會死于失血過多。時辰對不上。
按照死者手腕上的傷勢來看,應當早在半個時辰前就該失血過多而亡。但偏偏死于窒息,而且死亡時間沒有超過半個時辰。這樁奇案,奇就奇在了這兒。”
江敬舟頓時泄了氣,頹喪道:“也是,時辰上對不上。不過我挺好奇的,兇手竟然都想到了用玉石悶死死者,又為什么要多此一舉地在手腕上劃上兩刀?怕人死得不夠透徹?”
話說的無心,賀亭衍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道:“所以花瓣才會發白易碎!”
第52章 玉石案(六)
“花瓣?這跟花瓣又有什么關系?”江敬舟沒聽懂。
賀亭衍起身套了件外衫,說道:“敬舟,帶上我平日那些丟棄的金線跟機關活扣。”
“哦。”
天未亮,飯未食。兩人匆忙趕往侯府的案發現場。
賀亭衍邊走邊道:“你可還記得昨日出事的浴桶?”
“記得,里面有不少血水,水還是半溫的。”
“問題就出在這兒。”
賀亭衍與他穿過兩條街,經過一棵葉片已經逐漸泛黃的樹時,繼續說道:“夫人們沐浴,大多都喜歡在浴桶中撒花瓣,四季皆是如此。”
江敬舟的思緒沒跟上,滿腦子就記得前半句。聲音頓時高了不少,質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我娘跟阿姐洗澡放不放這些玩意兒我都不知道,你是從哪兒看來的!”
賀亭衍被問的一頓,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接著說道:“花無法開足四季,想要每日沐浴都用,就必須提前采摘晾曬。除了有花的季節外,浴桶中所泡的皆是些干花。”
江敬舟越來越聽不懂了,問道:“所以呢?這跟案發現場浴桶里的花瓣又有什么聯系?”
“新鮮的花瓣與曬干后的花瓣,在水中浸泡后發白的時長不同。”賀亭衍提醒道。
江敬舟總算聽懂了。
案發現場浴桶里的花瓣色澤發白一搓就碎,按照如今的季節能入浴桶的必定都是些干花。
干花被泡發的時辰雖比新鮮的花瓣要短,但即便如此也至少得泡上兩個時辰才會變成他們當時看到的模樣。
兩個時辰,四夫人就算再怎么愛干凈也不至于泡這么久。
他還記得當時的下人回稟,四夫人最后一次洗澡是在三夫人離開之后,那時候未時剛至。
而他們發現死者的時辰乃是申時,排除死亡時間的半個時辰,在那之前至少得在浴桶里泡上近一個半時辰。
下人曾言,覺得夫人泡太久了想要加水詢問,但事實上在提議要加水時已經是案發之時。也就是說,在這兩個時辰中,浴桶并未加入任何一次熱水。
別說是快入秋的天氣,即便是炎炎夏日,滾水放置兩個時辰也該涼透了,怎么還可能會是半溫?
“會不會是,四夫人又洗了第三次?”
可話一問出口,他又自己否決了。如果有第三次沐浴,下人為什么沒有回稟?這一旦被查出來,即便不知道兇手是誰,兩個下人也必定脫不了干系。
何況一個愛干凈的人,又怎么會允許用過的洗澡水跟花瓣反復使用。
此時的天色蒙蒙亮,侯府中只有零星幾個下人在往地上灑水。四夫人的院落燈火通明,守夜的鐵騎也正巧到了換班的時辰。
離開時,鐵騎回稟道:“昨夜仵作大人來過,說是要將四夫人的遺體帶走重新查驗。”
“知道了。”賀亭衍應聲,隨后道:“看來仵作也發現了端倪。”
江敬舟跟著進屋,把帶來的廢棄金線跟機關活扣放到了屋子的桌案上,半開玩笑道:“總不至于詐尸吧?”
賀亭衍沒理會他的玩笑話,邊梳理著金線邊解釋道:“四夫人真正的死亡時間不是半個時辰,而是在一個時辰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