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舟暗罵一句,隨即也跟著滾進了被褥里,而后很是不地道的把兩只涼颼颼的手塞這人衣服里捂著。
賀亭衍也沒阻止,就著衣服布料的隔層握緊了他的手,說道:“敬舟,我想將你關起來,讓你在這世上除了我誰也碰不著?!?
江敬舟樂了,難以想象這喪心病狂的話會是賀亭衍這種好修養的人說出來的。
“你什么時候也這么蠻不講理了?跟我學的?”
他挨近賀亭衍往唇上親了親,手被拽著收不回,也不能上下其手占點兒便宜。
“你那婚事是誆我的吧?大夫人看不慣你,怎么就突然這么好心要給你說門親事?”
賀亭衍半睜著眼,沉默一陣后說道:“是大夫人娘家的人?!?
江敬舟嗤笑,“有意思,這是想著害不死你就拉攏?還是說,想以這種方式讓你對她網開一面?”
等等,他忽然想到侯府的大夫人乃是皇親國戚。賀亭衍這般煩惱,該不會這婚事是去朝廷里請了旨的?
他頓時坐起身,質問道:“如果是陛下賜婚,你一旦退婚了會如何?”
他怎么就忘了,賀亭衍乃是世子,等鄲石安回來后便會倫功封爵。而家中主母又是陛下表妹,想要求得個庇護,強行讓陛下賜婚簡直是輕而易舉。
賀亭衍看著他,只道:“還未下旨。”
“還未?那就是之后會有了?”
賀亭衍沉默不語。其實如今這種局勢,早在他三年前退了四海鏢局的婚事時父親便已說過。
讓江瓷與他聯姻原因有二,一是為了拉攏江榮遠護他,二是為了避免大夫人讓陛下賜婚。
高官中的皇親國戚各個生的尊貴,他若是早早地娶了江瓷,有一個正房夫人在前頭便很難會把女兒塞他這兒當妾。
“說半天,就是個你推不掉的婚事?!?
江敬舟忽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來我這兒鬧半天還說什么相看兩厭。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想為成親找個合理的借口。”
他越說越覺得委屈的是他自己,“虧我剛才還內疚,你可真會算計人?!?
賀亭衍跟著坐起身,問道:“敬舟,若是我將爵位給予長天,你可愿與我離開泛安?”
江敬舟瞪直了眼回首看他,“什么意思?”
“我們把這兒的事全都忘了,離開泛安,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
“不行!”江敬舟心跳如擂鼓地打斷道:“父親的死還未查明,沒有手刃沙狼我哪兒也不去?!?
賀亭衍別過頭看著床邊罩著燈罩的蠟燭,“可若是,沙狼身后之人,是你我都無法對抗的人,該當如何?”
江敬舟眼神堅定道:“你若是怕了,我一個人也可以?!毖蚤],他看著賀亭衍若有所思的神情,問道:“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賀亭衍靠著床榻,沉默許久后才道:“不知?!?
擇日天還未亮,江敬舟便起身去廚房拿早膳。
請來的師傅是臨時從侯府里調來的,見到他說了句粥在鍋里便繼續忙活手里的腌菜。
他應了聲,盛了兩碗放食盒里。想著廚師把腌菜切出來還需要會兒時間,便無聊地四下看起了自家的廚房。
與從前的鏢局廚房比確實是天翻地覆,只是冷清得厲害,半點兒也沒有家的意思。
廚師用調料捏著木盆里的腌菜,說道:“江少爺且先等等,這腌菜還未入味兒,等弄完了我在去做兩道小菜一并帶去?!彼忉尩溃骸笆雷訉こS迷缟哦荚诔綍r,若是太早進食會身體不適?!?
江敬舟無所謂道:“不急,是我來早了?!?
他閑得無聊,手欠的去把玩被廚師放在灶臺上的幾只泡菜壇子。打開其中一只時,看到里面有一塊紙張被燒化后的灰,奇道:“怎么這壇子里全是紙灰?”
廚師道:“這是新買的壇子,剛才用來試試有沒有漏縫?!彼傅溃骸拔颐χ绮说故峭税堰@壇子先拿去洗了?!?
“試漏縫?這怎么試?”江敬舟平日不進廚房,對于一些做菜要用的器皿更是不怎么了解。
廚師解釋道:“往新壇子里賽點兒燃火紙,扣上碗蓋再澆一圈水。若是這壇子確實密封得不錯,等里頭的火燒得差不多了就會把周圍的水給吸進去?!?
腌制泡菜的壇子模樣特別,身體像極了鼓著肚子的球,開口向上呈喇叭形。中間有一圈相對壇子而言較小的缺口,大小正好可容納一個成年人的手臂進出。
把腌菜放進去后用碗狀的蓋子將封口處反扣,最后在喇叭形的缺口處倒上一圈水封口,以此來保證腌制的泡菜不會進入空氣而霉變。
但在這之前,必須得先試試新買的泡菜壇子是否嚴絲合縫。而用這種火燒的法子是最為見效的。
江敬舟有如醍醐灌頂,興奮道:“是啊,里面的空氣被火燒沒了,外頭的水自然而然就會進去!”
他拍了拍廚師的肩膀,“謝了,你可真是幫大忙了?!?
廚師滿臉不解地看著江敬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