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兇手是誰?自己喝酒喝死的也算是兇殺案嗎?”江敬舟在正事上不怎么愛動腦子。
賀亭衍手指敲著扶手,說道:“如果是被人灌酒灌死的,那自然有責任。”
男子的身上有明顯春風快活過的痕跡,又在青樓中大量飲酒,嫌疑最大的自然是住這間屋子里的妓子。
且尸首在屋子里放了三日之久,這三日妓子皆未出現(xiàn),還是一幫無意間闖入的少年發(fā)現(xiàn)的,畏罪潛逃的跡象實在明顯。
倘若只是灌酒而導致死亡,有責任但罪不至死。當然,他也不敢保證這酒究竟是死者自己要喝的,還是被人惡意灌的。可事后未叫大夫還對尸體刨心,那就是從無意變有意,成了真正的兇手。
江敬舟尋思道:“照你這意思,兇手很可能就是住這間屋子的妓子?萬一刨心得另有其人呢?”
仵作收了手里的工具,道:“世子找到了證據(j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賀亭衍神色淡漠,他沒將證據(jù)說出去,主要還是想查查,查查那被藏得世人不知的紙婚奇案是如何被泄露出去的。半懂半不懂的放了剪紙新娘,后來又莫名其妙地消失,究竟是為了什么?
自打他接手追查賑災銀被盜案后,他就被冤枉是個吃人心的妖。原是因為被他查過的人家皆死的蹊蹺,活剖人心,甚至還傳言鬧鬼。
也不知兩者之間,究竟有沒有聯(lián)系。
--
瑜靈
因為被灌酒而導致死亡,那么灌其酒的人必定有責任,人死后被刨心算是對尸體侮辱罪。但如果兩者加在一起,其實我也不敢確定算不算是兇手(從無意到有意,但死亡過程并不是親自所為),查閱了很多資料也不敢下定論。如果有學習法律的小可愛要反駁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
第10章 紙婚案(四)
大廳中被審問的妓子已到了尾聲,出命案屋子里的主人也被鐵騎抓獲。賀亭衍見差不多了,便驅(qū)使著輪椅出去。
江敬舟緊跟其后,他很是好奇賀亭衍的輪椅是怎么上下樓梯的。隨后便看到這人用金絲絞線將自身與輪椅捆縛,右手一揮綁著扶手欄桿,就這么坐著輪椅從樓梯上下去了。
他感嘆這新奇玩意兒有意思,心想著什么時候問賀亭衍把輪椅借來玩玩,這下樓梯的速度可比他疾走快多了。
他翻著欄桿快速跳到一樓大廳,無關緊要的幾人都被鐵騎送了出去,唯剩下那屋子的主人和這青樓的老鴇。
前者江敬舟不認識,后者則是呂鶴的娘。還未靠近便聞到了股濃郁的脂粉味兒,與那死者屋子里今日聞到的一個樣兒。
他側過身沖賀亭衍小聲道:“兇手該不會是老板娘吧?”
畢竟是他好兄弟的娘,真要出事了,呂鶴的后半輩子都要被打傷殺人犯之子的罪名。
賀亭衍沒應他,收了金線看向那老鴇身側的妓子,問道:“四日前,盛秀才點了你的花牌去命案現(xiàn)場,你們都做了些什么?”
妓子的臉色看起來不怎么好,眼神游移道:“喝酒……尋歡作樂。”
賀亭衍皺著眉頭滿臉威嚴,與平日里的淡漠完全不同。江敬舟站在這人身側,竟也隱隱有種心慌緊張的錯覺。
賀亭衍直言道:“青樓里除了接待客人外還有銷酒的規(guī)矩,酒水賣出去多少便有半數(shù)會落到你們的口袋里。
你誘哄盛秀才買酒將其灌至吐血,慌亂之下以為人死了便不敢叫大夫。拿了錢財逃之夭夭后,覺得人死在你屋里必定會查到你頭上,于是又折返回來將其刨心做成了妖吃人心的假象。”
“不是的!”妓子辯駁道:“我沒有殺他,酒是他自己要喝的,喝死了怎么能算是我的?”
賀亭衍傾身向前,左手胳膊架在膝蓋上,滿是壓迫感的沉聲道:“人,就是你灌死的。”
神情模樣陰沉,周圍看著的人皆是鴉雀無聲大氣也不敢出。
妓子被這壓迫感嚇得頓時雙膝跪地,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盛秀才身體這般差,不過喝了兩壇人就不行了。我以為他死了,這要是知道沒死,必定是會去叫大夫的呀。”
妓子的模樣風韻猶存,說話時下意識的搔首弄姿。
賀亭衍看不慣這些,半點兒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再次問道:“刨心嫁禍,誰教你的?”
妓子側頭看了眼老鴇,顫聲道:“我不知道,我沒有。”
“還不說實話!”賀亭衍厲聲喝道。
妓子求救似的拽住老鴇的衣裙,“媽媽,你救救我,我也是為了樓里的生意,我沒想過人會被喝死啊。”
老鴇沉著臉沒吭聲,但也沒有將妓子推開。
賀亭衍抬眼看向一直默不作聲卻神情淡定地老鴇,“包庇罪犯乃視為同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老鴇緊拽著手里的巾帕,道:“我也是昨晚才發(fā)現(xiàn)的。”
賀亭衍沒繼續(xù)問下去,這個女人他得暫且緩緩。轉(zhuǎn)而對已經(jīng)哭得泣不成聲的妓子再次問道:“為什么要刨心?是嫁禍,還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