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罰的幾人不敢吭聲,唯有江敬舟無所謂道:“看人相好。”
賀亭衍看著他,沉聲道:“還有呢?”
“沒了。”
“真的沒有了?”
江敬舟半點兒沒意識到面前這人正醞釀著風暴,甚至還大言不慚道:“總不至于讓我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說我半夜三更得去你屋里偷褲子吧?”
跟著罰站的幾人沒忍住,憋笑憋得手抖。
賀亭衍操控著輪椅靠近了幾分,手掌握著金絲絞線前端的飛鏢,再次問道:“真的沒有了?”
賀方戟看著他大哥的模樣,心都快要跳到了嗓子眼兒,連忙打斷道:“有,我們躲進死者屋子時,我踩到了一攤血跡險些滑倒。”
安啟明跟著補充道:“血跡是濕的,可尸體卻是僵硬得像是死了好幾日!尸體胸口被刨心的地方也像是新傷。”
幾人說得疑點早在賀亭衍去查看時便知道了,現下說出來也幫不上多大的忙。無非是想問問還有沒有看到過什么人,想找找別的線索。
江敬舟忽然想到了死者枕邊的那張新娘剪紙,好奇道:“該不會跟紙婚案有關吧?能不能跟我說說紙婚案究竟是個什么東西?”
賀亭衍沒搭理他,見問不出更多的便操控著輪椅轉身要走,臨行前說道:“方戟去跪祠堂,其余兩人繼續站著。江敬舟,跟我去書房把剩下的《禮則》文書抄完。”
“又抄!”江敬舟丟了手里的銅盆站直了,說道:“我昨日不是已經抄過了?”
話音剛落,賀亭衍手里的金絲絞線便利落地向他飛速而來。當著眾學子的面也沒留什么情面,將人捆縛后摸著輪椅機關便往書房走。
江敬舟懊惱掙扎,奈何這回賀亭衍沒在收力,捏著金線用力一扯,生生將人拉拽的翻倒在地,整個人猶如犯人一般被拖著走。
他咬牙切齒道:“你綁我做什么,信不信我告訴我爹,讓他……”
“江老爺今早來過了,他說,教導你不必手下留情。”
前兩回與這渾小子對持他多少還留著點兒情面,只是這江敬舟實在是頑劣成性。更因為兩家要結親,在這侯府里無人敢得罪,即便是陶先生也會多少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留手。
這個人,他就是不想管,現下也必須得管了。
“胡說,我輪不到你管!”江敬舟被拖拽的一身灰,扭動著身體企圖掙脫身上的金線。
院子里的眾人沒人敢上前,眼睜睜看著他被賀亭衍一路拖回書房。而這侯府里的人就好似沒看見一般,任由他被這么丟臉的拖拽著。
書房的門關上,江敬舟靠著墻面坐起身,想到賀方戟昨晚說的這人討厭沒正經,當即便口不擇言道:“我一個男的,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去青樓怎么了。你身體不行這不看那不學的,就這樣還想成親?”
賀亭衍低垂著眉眼看他,“不知悔改!”
“我沒錯,人又不是我殺的!”
賀亭衍拽緊了金線,甩手把金線穿過房梁緊緊握住,而后手臂繃緊用力,竟把江敬舟整個人倒吊著掛在了房梁上。
說起來,這“酷刑”還是江敬舟想出來用來威脅賀亭衍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金線垂掛房梁的距離還有一段兒,即便江敬舟功夫不錯能來個鯉魚打挺也找不到支柱。
他被倒掛著腦袋充血,難受道:“賀亭衍!你到底想怎么樣,你要真看不慣我就把拒婚書帖寫了,我保證從今以后都不會再來打擾你!”
賀亭衍把手里的金線綁在桌案腿上,說道:“什么時候知錯了,什么時候放你下來。”
江敬舟氣急,“那你最好別放我下來!”
長這么大,就算是在他爹娘面前都從沒認過什么錯。
他賭氣似的不再吭聲,賀亭衍則在桌案前理著昨日命案的線索。
如此被掛了半個時辰不到,江敬舟便開始頭疼得厲害,心不甘情不愿地說道:“你先放我下去,我在認錯。”
賀亭衍書寫著案情,也沒抬頭看他,無情道:“先認錯。”
江敬舟尋思著好漢不吃眼前虧,于是道:“我錯了。”
賀亭衍放下手里的筆,退開一段后抬頭問道:“錯哪兒了?”
“你不是說認錯就放我下來嗎?”江敬舟大有種上當受騙的錯覺。
“不知錯處,認了也是白認。”
受制于人,無法反抗,想他江敬舟這個柏穗城小霸王居然也能碰上對手。賀亭衍如此令他討厭,即便這人沒有殘廢得病他也絕不想與其成為親家。
成親被安排在了明年,他也不急于這一時。于是極不情愿道:“我不該穿著學子服去青樓。”
賀亭衍沒動靜,顯然是對他的認錯不滿意。
他大聲道:“我不該去青樓!”
“還有呢?”賀亭衍手指敲擊著輪椅扶手,管教時剖有耐心。
江敬舟一時沒想出來還有什么,只能道:“不該未經查證就冤枉說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