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再次搭箭拉弦,厲聲道:“孫大人,別來無恙。”
孫茂暗嘆,只好沖車外的打手示意放人。
沈常安微微抬眸,對上馬上的阿古勒,而后收回目光,往阿古勒的方向走去。
見人近了,阿古勒彎腰向沈常安伸手。
卻不想沈常安連看也不看,直接從他身側(cè)走了過去。
阿古勒翻身下馬,甩手將弓箭丟給另一匹馬上的阿珂,一言不發(fā)地跟在了沈常安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淋著雨走回特使府。
沈常安前腳剛跨進(jìn)特使府,便對出來迎人的沈四道:“關(guān)門,別讓閑雜人等進(jìn)來。”沈四應(yīng)了聲。
只是還沒把門關(guān)上,便見阿古勒伸手扒住了門板。
沈四哪里敵得過阿古勒,連人帶門被一并推了回去。
阿古勒匆忙進(jìn)來,面色陰沉,不比這雨天好多少。
“沈常安!”他沉聲叫道。
沈常安站定回首,人看起來倒是冷靜,可神情中卻滿是失望:“只是一個(gè)消息而已,就讓你不管不顧地離開。你的喜歡,不過如此。”
阿古勒似是心中有氣,言語間也沒什么好態(tài)度,他道:“父親是有名富商,可惜后來犯事被抄了家底,家道中落,一家人搬離皇城去了偏遠(yuǎn)之地。”
他雙眼目赤紅:“沈常安,耍我好玩兒嗎?我找了你十一年,你明明知道卻刻意相瞞。若不是我今日知曉,你是否到死都不愿告訴我?”
沈常安沒再遮掩:“是,因?yàn)槟悴慌洹!?
阿古勒幾步上前,一把捉住沈常安胳膊:“沈常安!”
沈常安看著他:“你不配知道?!?
阿古勒的熾熱目光好似被涼水澆透,他惱怒地把人往屋里拽。
沈常安被拽得踉蹌,掙扎著,卻擺脫不了鉗制。
阿古勒甩手把人扔進(jìn)屋里。
沈常安沒站穩(wěn),撞在了桌上,力道之大,將腳邊的方凳也一并撞倒。
兩人微微喘息,皆怒目而視。
阿古勒居高臨下,說得咬牙切齒:“你有膽再說一遍?”
沈常安嗆了一下,用濕透的袖子抹了把嘴:“再說一遍又如何?若我不是他,你今日之舉,便是將我踩在爛泥里踐踏。”
他怒視著阿古勒,嗤笑一聲:“找我十一年?可你找的從來都不是我,不過是夢中少年,是你癡心妄想!”
阿古勒聲音發(fā)顫,別過臉,試圖讓煩躁的心緒平靜。
找了十一年的人,正是眼前喜歡之人,曾經(jīng)喜歡,如今仍然喜歡。他該高興,高興喜歡的人皆是沈常安??捎挚刂撇蛔〉匕脨溃麣庾约河醒蹮o珠,明明人就在身邊,卻還滿伽蘭瘋找。
他抹了把臉,而后攬臂抱緊沈常安,也不知是這春雨凍的還是因?yàn)槭Ф鴱?fù)得,一雙手隱隱發(fā)顫。
他軟了語氣,“沈常安,先前是我不好,但那也是我不知情。”
沈常安試著把人推開,卻被抱得更緊。
沈常安:“你我終究不是一路人,我們到此為止,好聚好散?!?
阿古勒收緊胳膊:“散不了,你既已答應(yīng)了我,便一輩子散不了。”
沈常安拗不過,便張嘴往阿古勒的肩膀上狠咬。
阿古勒吃痛,卻仍不愿松手,他側(cè)過臉,往沈常安的耳廓上親吻。
沈常安氣息不穩(wěn),嘴里全是血腥氣。
阿古勒終于還是退開了些,只是并非放手,而是半蹲下身將他抱坐到桌上,兩手撐著桌沿,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喘了口氣:“沈常安,咬也咬了,鬧夠了沒?”
沈常安胸口起伏得厲害:“你我皆男子,本就有違倫常。若非你強(qiáng)行介入,我本該有妻有子,西麟領(lǐng)主也能尋得良人繁衍子嗣。如今倒好,也算是了了你我本愿。”
聽到沈常安想娶妻生子,阿古勒搭在桌邊的手也跟著收緊,一雙紫瞳像是要吃人的狼。
“散什么?我還沒答應(yīng)就不作數(shù)!沈常安,我今生不會(huì)娶妻生子,你也休想!”
【作者有話說】
沈常安算不過沈武,其實(shí)是吃虧在不了解這些人,他遠(yuǎn)在邊境被養(yǎng)在老宅院的一方天地里,消息閉塞,能有如今算計(jì)已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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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6章 還擊(七)
沈常安推拒著,阿古勒反手捉住沈常安手腕,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右手被匕首劃傷,淋了一路的雨,傷口紅腫卻不見有血滲出。
阿古勒停了動(dòng)作,看著手掌許久說不出話來。
沈常安:“伽蘭已經(jīng)與你沒有瓜葛,陛下一死沈墨謀反,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和西麟打仗。領(lǐng)主,你如今應(yīng)當(dāng)即刻回西麟備戰(zhàn)?!?
阿古勒沒回應(yīng)打仗的事,只是沉著一張臉問他:“孫茂做的?”
沈常安抽回手,阿古勒握得緊不讓收回。兩人掙扎間,沈常安無意中打了阿古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