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勒急著追問:“那劍上,可有掛著一塊雕有仙鶴的玉飾?”
阿珂思索道:“倒是沒看得這么清楚,不過那小乞丐說,給字條的公子出手闊綽,看起來像是個做生意的商人。”
阿古勒:“出手闊綽?”
可沈常安曾言,那人家中出過事,已經家道中落。
罷了,說不定已經東山再起。
阿珂忍不住多嘴:“領主,這要真有牽連,咱們還要不要幫沈常安?”
阿古勒沉著一張臉:“你說呢?”
阿珂直言道:“如今的朝局,這一仗早晚要打。沈常安險些滅了西麟,如今又全力幫伽蘭扶持皇子,誰知道起來后,會不會又伙同伽蘭算計咱們西麟。沈常安到底是沈墨之子。”
見阿古勒不愿聽,他只好道:“忠言逆耳,您可別學伽蘭太子。”
阿古勒樂了:“你拿那塊榆木跟我比?”
阿珂別開目光:“以前比不了,現在……不好說。”
阿古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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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3章 還擊(四)
涉事官員自是要換,奈何人員太多,所謂擒賊先擒王,拉一個領頭的替死鬼出來,總比把所有人都調換了好。
雖看起來是沈武反敗為勝,可名單一出,陛下心中總是要忌憚的,沈武也討不著好處。加上二皇子叛變,四皇子力保沈武。此舉,更是往陛下的忌憚上添了一根刺。
沈常安站在鏡前,展開雙臂由沈四幫忙穿戴騎獵行裝。
他望著銅鏡中的人,心思卻不在穿戴上。
太子不能勝任儲君,想必陛下也很清楚。可朝中沈墨執掌半數官員,二皇子也是沈家血脈,若是不立個崇衍夾在中間,這伽蘭朝堂,幾乎被沈家一手遮天。
太子絕不能被廢,陛下一定深知其中道理。
今日春獵,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沈大人,去獵場是要騎馬還是坐車?”沈四拿過一串腰飾,替沈常安戴上。
沈常安回過神來,想了想道:“騎馬。”
他的病已有所好轉,如今即便淋了雨也不過睡一覺的事。雖與年少時相比還是差了些,可到底不用再每日躺在病榻上度日。
“阿古勒是要從提刑司府走?”沈常安忽然問道。
沈四回得略有遲疑:“啊,對。不過領主說要晚些去,好像與涉事官員名單一事有關。”
沈常安沒應聲。
今日春獵比斗,除了太子外,伽蘭中看不慣西麟的官員定會借機挑釁。
他的騎獵之術年少時還行,只是大病之后便再未碰過弓箭,若要比試,只能靠阿古勒擋了。
他如今乃是西麟官員,又素有常安公子之名,這些官員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自是要與他比上一比。
春獵設在了伽蘭主城外的皇家林場,常年有人打理,比起邊境血池淋,這里簡直是凈土。
林場外圍建有奢靡亭臺,因著知曉今日陛下要來,刻意將屋瓦連夜翻新。
亭臺下立著高柱,兩側搭有階梯,乍一眼看,更像是抽了水后裸露在外的水榭。
陛下與皇子坐于正位,兩側皆是官員及官員家眷。
此次比試名為春獵,實則是為了讓太子出丑,告知眾人,太子文不成武不就德不配位。想來今日比斗,二皇子定會一心要與太子比試。
沈常安坐在右側亭臺中,與一眾禮部官員并排。偶有來教唆比試射箭的,他便以禮部不善武推辭。
可眾人皆知他沈常安乃武將之子,若連請三回還一再推脫,那便是仗著西麟官員位份瞧不起伽蘭,橫豎都是要比一場的。
抬眼看,幾位皇子從林子里騎馬回來,人人手里皆有獵物。
尤其是率先回來的二皇子,直接將一頭獵殺的幼鹿扔到了場子中央,叫好聲一片。
皇后很是欣慰,笑著與陛下談笑。可惜距離太遠,沈常安聽不清說了什么。
皇子中還有不少世家子弟,沈武也在其中,一個個背著弓箭提著獵物,向眾人炫耀著功績。
沈武單手牽韁繩,將馬騎到沈常安附近的獵框,甩手把幾只大雁扔進框內。
抬首時,正對上高臺上垂目看他的沈常安,不禁笑道:“怎的不下來射獵?不過是熱身,又還沒到真正比試的時候,沈特使這也要拒絕?莫不是沈特使自西麟回來后,身體不適,只能像女眷一般坐著?”
沈常安一張臉沒什么血色,現下除了官員外,凡是男子幾乎都進了獵場試手,還坐在高臺上的年輕人,皆為女眷。
沈常安端起矮桌上的茶盞抿了一口,只挑話中刺言:“沈謀士這般說,可是瞧不起女眷?你瞧那武將家的女子,獵得可不比你少。”
沈武笑得邪氣,倒也沒在這事兒上繼續周旋:“怎的不見朔羽朔大人?我聽聞西麟騎射一絕,原還想與他討教一番,不想竟是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