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張有點卡,所以拖了好幾天才發。
第0042章 蘭原之戰(二)
沈常安動了動嘴唇,冷汗順著雙鬢滑落。視線飄忽不定,只覺得那掉出來的狼牙不過是一場夢。
他下意識捂住胸口,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
腦子里不斷地回蕩著阿古勒與他說話時的模樣。
——“他是伽蘭人,他跟你不一樣。”
——“我喜歡他,喜歡了很多年,也想了很多年。”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想見他,想他想得快要發瘋。”
“咳咳咳……”
沈常安咳得面紅耳赤,心跳太快,以至呼吸都變得急促。
帳篷外有士兵聽見聲音,急匆匆地掀開門簾進來。
“沈先生!”
這是阿古勒留下照顧他的探子。
“這,這可如何是好?”
探子束手無策,軍醫不在,屋子里只有一堆需要熬煮的藥材。他手忙腳亂地搗鼓藥罐子,可這會兒熬藥哪里來得及救急?
沈常安跪坐床邊,整個人弓著,面朝下,只能看到通紅脖子里暴起的青筋。
探子伸手去扶。
忽地被沈常安一把抓住手腕。
沈常安的咳嗽停了,說話時喘著粗氣,聲音也變得沙啞:“去……馬,快馬……”
探子的說話聲都變了調:“好馬都出去了,留下的都不能上戰場。夫人,夫人那兒一定有!”
沈常安揮揮手。
探子火急火燎地跑出去找薩娜。
沈常安喘了口氣,這才緩慢地抬起頭來。
嘴唇和下巴上皆是咳出來的血沫子,冷汗遍布面頰。
他踉蹌著爬起來,抹了把嘴唇,搖搖晃晃地離開營帳。
有兩名飼婦端著一木盆洗碗的衣服經過。
沈常安幾步上前,手抖地抓住木盆邊緣,目光滿是急躁:“阿古勒離開了幾日?如今的軍隊,到了哪里?”
也是心急慌亂,軍中事務哪里是飼婦們能了解的。
不過離開幾日倒是可以回答,可就連飼婦都知道,沈常安又怎么會不清楚?
“四,四日……”飼婦見沈常安這副駭人模樣,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沈常安不斷地吞咽:“四日,又三個時辰……”
怕是已經到了設陷的峽谷。
抬頭看,天色陰沉云層厚重,不多時,就會有一場暴風雪。
“沈先生!”
薩娜一身紅衣軟甲,手拿弓箭,騎著戰馬疾馳而來。
馬背上有少許干糧和箭羽,戰馬之后拖著一輛放著被褥的牛板車。來得匆忙,那牛板車捆綁馬背的繩結略顯潦草。
薩娜翻身下馬,得知沈常安急著要馬,想來定是戰事出了問題。
薩娜:“我阿爸那兒還有一支軍隊留守,可是要叫來?”
沈常安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抽出薩娜別在腰間的匕首,抬手將捆綁牛板車的繩索砍斷。
讓戰馬拖著牛車前行,怕是來不及追上。
“不必,我一個人去即可。”
不等薩娜詢問,他急促道:“讓最快的獵鷹告知阿古勒。不要進峽谷,那是死局。”
薩娜:“好,是否要……”
話還未完,便見沈常安吃力地翻身上馬。
沈常安:“一定要快!”
自他生病后,幾次騎馬都是由阿古勒牽著前行,也不知此次疾馳顛簸,是否還能像年少時那樣迎風而立。
薩娜將手里的弓,甩手丟給跟在沈常安身后的探子:“護好沈先生。”探子拱手。
薩娜轉而質問沈常安:“阿古勒會死嗎?”
沈常安無法回答。
他勒緊韁繩,喝了一聲,疾馳而去。
阿古勒帶領的大軍,在一日前與伽蘭的首軍交鋒。
兩軍皆是試探沒怎么傷亡,一進一退,愣是把戰場打到了地形狹隘的峽谷。
峽谷兩側崇山峻嶺,白雪皚皚下,宛如披了銀裝。
陡峭的山峰上寒風呼嘯,把還未凝固的積雪,吹得好似起了層縹緲白紗。
阿古勒抬手叫停。
子穹得了阿古勒示意,勒著韁繩驅使戰馬穿過騎兵隊,徑直到達大軍右側的江河。
放眼望去,江面掀起濃霧,沖一眼滿目飛雪。
子穹的眼睛是軍隊里最好的,大霧下,竟是還能看到江面正中被暗流沖動的冰面。
天寒地凍,這冰面雖厚卻并不牢固。水流正中冰面碎裂,交匯時撞得乒乓作響。
江河對岸,隱約能看到零星火光,應當是被他們打進山谷的伽蘭軍。
峽谷有兩條道,若無法渡河那便只剩一條,可面前的路狹窄難走,再往前,若是有敵軍夾擊,便是死路一條。
子穹把探查到的結果告訴阿古勒:“伽蘭軍走的對岸,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