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通州終得脫困,在叛軍還未來收到消息之時,通州大軍已然起兵南下,救玄州。
玄州。
自聽聞大齊軍隊被通州軍打散了后,海隆憂喜參半。
以前只用防自東北方向安州而來的叛軍,現在還要分心關注西北方向的大齊異動。
雖然知道大齊損失慘重,不大可能再趕路來打玄州,但萬一他們那新任君王是個莽撞膽大的呢?
海隆快愁死了。
又一次抵住了叛軍圍城的攻擊,海隆長舒一口氣,扭頭和張瀚鷹清點剩余軍需。
折騰了兩三天后,張瀚鷹再也不敢給祁森甩臉色。
這小子哪是土匪頭子,明明是財神爺啊!
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弄來連朝廷都供給不上的糧草,還能一次又一次從那群叛軍手中突圍,近乎完好無損的送到玄州大營。
三木鏢局這戰斗力、這執行力,比多年行軍的士兵還要強悍!
五天內的第三批物資,張瀚鷹兩眼放光地迎過祁森。
祁森瞅他一眼:“容我提醒一句,這些糧草你們收了,后面的帳可不好跟朝廷交代,一個不小心就能把你打成投靠叛軍。”
張瀚鷹邊點糧草邊嗤笑一聲:“生死關頭誰還管那連飯都供不上的廢物朝廷,這些年來我就沒見過比你這豐盛的供給,要我說,這江山就是能者居之!”
祁森:……?
你小子,膽子比我們還大。
祁森琢磨地問:“那你為什么還玩命抵抗叛軍?”
張瀚鷹笑容冷了幾分,淡道:“那是叛軍?那些是人渣!拿百姓做靶的混賬,就算是投靠了他們又能出幾個明君?”
有道理。
祁森拍拍張瀚鷹的肩膀,“識時務者為俊杰!”
張瀚鷹淬他一口:“你們什么時候明確地拉我入伙什么時候再說這話。”
祁森樂呵呵地收回手,正待跟他再侃幾句的時候,海隆匆匆走過,喊道:“趕緊的,那群混賬又來了!”
聞言,張瀚鷹皺緊了眉頭,“他們的人是從地里冒出來的嗎?打不盡殺不絕。”
雖然知道是沈周如這么多年重文輕武留下的兵力不足弊端,但張瀚鷹還是忍不住罵,兩邊一起罵。
張瀚鷹急匆匆地趕去點兵,祁森嘆了聲,離城繼續送物資。
越到打仗越能看出銀兩的重要性。
哪怕不算江斂那擺在明面上的財力,單沈無霽的商業版圖便已經遍布整個天沈,堪稱富可敵國。
孟平駐京城聯絡通州,小盒子外放歸家回到安州替沈無霽打理勢力,班州臨近南皇,交由香菱和林家四兄弟負責云肆及鏢局。
道野和陳如平根基扎在文州但開遍天沈、大齊、南皇三國。
羅然在康、云二州與谷親王手下勢力分庭抗禮,而原先自江城發跡的云際商會已經逐步侵占云州,戚子行在江城、云州、玄州三地跑。
更不用提沈無霽親自跑遍天沈逐步發展起來的三木鏢局,現在祁森壓陣,哪里的叛軍最猖獗他就往哪送物資。
安州淪陷,不過安州畢竟不是像康州是朱親王的老巢,現在朱親王帶兵去打江城,安州的看管便松了不少。
小盒子以青寺商行的名義在叛軍堆里混得如魚得水,掩護著三木鏢局來去自如,這也是祁森能到處送物資的關鍵。
沈無霽名下的版圖龐大到連海隆都一知半解,然后表示頭疼并不想聽,只顧和祁森聯系。
如今全線開戰,沈無霽已經私下擔起了通州和玄州的軍需供給,雖然耽擱了手下商行的發展,但足夠兩州撐到反敗為勝的時候,不虧。
跟著沈無霽的這幾年下來,祁森已經順利完成從土匪頭子到全能管事的蛻變,安州、玄州、通州三州的物資都要從他手上過。
祁森剛想避著玄州的戰火去拿物資,驟然收到通州大軍已至安州城外,他還有點恍惚,主子這行動力也太強了吧,就這么一路殺了過來?
他一邊感慨,一邊主動送上門去當引路的。
祁森目前的身份是三木鏢局的鏢頭,也是青寺商行的合作方,他被通州大軍‘抓了’,被迫在前方開路。
三木鏢局能押著物資在戰火中來去無阻,是因為青寺商行投靠了安州叛軍,并承擔起了叛軍的部分開銷。
雖然是因為命被人拿捏在手的被迫之舉,但多少受人看不起。
現在叛軍的頭頭不在安州,其余人明里暗里都會給祁森和小盒子幾分薄面,與之對應的則是三木和青寺的人在安州來去自如。
祁森被‘抓’,青寺商行一陣慌亂,連夜求了叛軍幫忙救人。
看到青寺商行再次供奉的大筆白銀,現在的安州叛軍指揮笑瞇瞇的應下,然后派了百來個人幫忙保護青寺商行,再派來千來個人去偷襲通州軍的尾巴,打算給青寺商行個交代。
至于祁森的生死,誰在意呢?
叛軍指揮想著通州軍沒膽子直接攻城,便先睡了個安穩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