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配合一番后,對外放出消息,稱將孫晴晴自江氏宗族除名。
孫晴晴的尸體也被一張布草草卷起,丟入亂葬崗受烏鴉餓狼的撕咬。
孫晴晴之前是側夫人,后來是沒資格上宗族的侍妾,只是江岳是族長,他沒發話誰也不會閑得沒事去提宗譜的事情。
現在江岳入獄,孫晴晴被殺,江斂拒絕將孫晴晴葬入祖墳,并先斬后奏直接除名孫晴晴,讓江叔公那群人氣得直沖上江府來尋江斂。
但今天的江斂并不在江府。
知閑齋。
江閑嚴肅道:“尋不到江繼,怎么辦?”
“下午入了太子府,現在還沒見蹤影,除了威脅太子不成已死,還有其余結局?”
江斂端著杯茶,淡道,“即便沒死,那也是死了。”
江閑皺眉道:“你不怕——”
他話還沒說完,孟平便匆匆走了進來,邊喘邊道:“皇帝入天牢了!”
江閑眉頭皺得更緊。
江斂平靜問:“東西都送過去了?”
孟平點頭,“都送去了,承安侯把我們的人揍了出來,好在沒有危及生命。”
“給筆錢讓他出京避一避。”江斂將茶杯放到旁邊桌上,望向江閑,“可以準備動手了。”
江閑唇角一抽,“你真是,膽大妄為!”
江斂微笑:“謝謝夸獎。”
江閑不想跟他說話,扭頭離開去準備宮中的禁衛。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天牢。
孫云海守在木門外,耳邊木門后時不時傳來的暴怒聲,聽得并不真切,斷斷續續的。
又是一陣怒吼,孫云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顫。
他搓了搓手臂,就一切歸咎于這天牢太過陰冷。
正想著,身后木門被人狠狠踹開。
孫云海回頭看,就見沈周如鐵青著臉大步走出來,被傳來一起進去談話的章太尉也面色不佳,眉頭緊鎖。
沈周如怒道:“孫云海!傳太子入宮!傳江斂入宮!”
孫云海低頭應聲:“是!”
“不——”沈周如又頓了頓,冷聲道,“先讓人將鳳儀宮和東宮圍起來,若皇后和太子妃有出宮的跡象,立刻抓捕!”
孫云海眉梢一顫,沒有抬頭,只應是。
離開天牢后,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除去禁衛之外,沈周如身邊還有五名侍衛聽從調配,御前侍衛現在寸步不離沈周如,對外的事情沈周如全部交給了章望宇。
于沈周如而言,現在朝中可信的人少之又少,章望宇是為數不多的忠君派。
章望宇拿著京中領兵權離城調兵,今夜他要奉命捉拿太子。
皇宮。
宣政殿。
孫云海在江斂身側低聲耳語:“章太尉帶人去抓捕太子了,今晚怕是要廢太子。”
看來江岳把事情都說了,江斂心中有數,邁步往宣政殿走去。
今夜江閑值守禁衛隊,他安安靜靜地站在外面,見到江斂,無聲地點了下頭,表示一切準備就緒。
孫云海揚起拂塵喊道:“承安世子求見!”
江斂在他的呼喊聲中推開了門。
宣政殿里幾乎沒有燈籠,沈周如高坐主位,居高臨下冷冷盯著在下首行禮的江斂。
沈周如冷聲道:“你應該知道朕喚你來是為了什么吧。”
江斂疑惑:“陛下不說,臣如何知曉?”
“呵——”沈周如猛地抓起桌上燈盞砸向江斂。
江斂快速轉身,躲過了四濺的燈油。
沈周如眼睛似是要噴出火來,怒拍桌子站起來罵:“你還敢躲!朕才是皇上!還沒輪到你一個小小的世子做主!”
“你早就知曉太子在給朕下毒,知曉太子養了私兵!一直瞞到現在!朕完全可以將你按謀逆罪處斬!”
江斂干脆站起身,慢聲道:“陛下言重了,您苛責承安侯的名聲還沒散去,總不能再多個苛責承安世子的名聲吧,臣是為了您著想。”
沈周如怒極反笑:“你當朕不敢動你?來人——!孫云海!!!”
他的聲音蕩開,然后沒有任何動靜。
沈周如臉色變了變,他快速抬頭看向幾處死角,皺起眉。
江斂笑了聲:“陛下在尋什么?尋暗衛,還是御前侍衛,還是尋禁衛隊?”
他每說出一個稱呼,沈周如臉色便陰沉一分,到最后怒火中燒:“你是想造反不成?!”
吼完,他快步走下階梯,沖到門口,對著外面喊:“江閑!給朕進來!”
江閑就在門口邊的柱子,聞言微微轉身往宣政殿走了幾步,進入到沈周如的視線中。
沈周如怒聲道:“禁衛隊都在做什么!沒聽到朕的傳喚嗎?!”
江閑抬頭看他一眼,平靜道:“陛下有旨,禁衛隊今夜值守范圍外移兩百米,宣政殿周圍不得出現禁衛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