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學他的樣子歪頭看他:“之前不是你強行要把云肆塞給我的嗎?”
沈無霽齜牙:“拿著我的東西去幫五皇弟!”
江斂笑:“把他培養出來幫你不更好嗎?”
沈無霽用手指戳他胳膊:“五皇弟可不是四皇弟只想著游山玩水。”
江斂搖搖頭,望向屋外道:“沈無憾是被柳國公逼上這條路的,什么時候他能擺脫柳國公的枷鎖,什么時候就能游山玩水。”
聞言,沈無霽瞅著他, “我覺得, 很難。”
柳國公是將沈無憾從絕困境里拽出來的人, 沈無憾怎么可能甩開柳國公去瀟灑自在呢,除非柳國公自己能想通。
江斂頓了頓,點頭:“確實。”
他沒再提起這個話題,回身坐回書桌前喊沈無霽:“回來繼續整理了。”
沈無霽碎碎念:“整理好讓你去幫五皇弟?”
江斂:“整理好給你加雞腿。”
沈無霽:“兩只!”
江斂:“附加整只雞。”
沈無霽挑眉:“別說得我像只黃鼠狼行不行。”
他一邊嘟囔一邊坐到江斂對面,吵吵鬧鬧地整理太子的私軍關系網。
江斂在書房處理公事從來都是安安靜靜, 連個筆墨磕碰聲都沒有, 現在沈無霽坐在面前,就像擱書房里放了一百只鸚鵡, 吵得江斂頭疼。
但江斂還不能說, 他說了一句, 沈無霽能碎碎念十句。
能怎么辦?忍著唄。
江斂在心里嘆了聲, 面上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就怕沈無霽看出來后加倍碎碎念。
新的一天在沈無霽的吵吵鬧鬧中平靜過去。
司天監尋到太子蹤跡一事已經小范圍傳開,讓原先是太子一黨后偏向了齊王的人心里打了個顫。
太子不是出事了嗎?他怎么還能回來?難不成真不是齊王動的手?
眾人或激動或惶恐或提心吊膽看著事態發展。
沈周如因司天監的真命天子批語而心情大好, 眼看太子也將回宮,他以此為天降喜訊重拿輕放了錢孫兵的事情,只勒令刑部繼續調查賊軍幕后之人,然后取締了沈無憾手上的軍將事宜,全部轉交由兵部負責。
沈無憾自罰了一年俸祿用以補貼軍用。
柳國公自請離京修養,沈周如沒有同意,拒了申請。但同意了同為齊王黨派的其余幾名官員請旨回鄉頤養天年的奏折,外界看像是因這件事給沈無憾的懲罰。
細細看去,這些人都是和錢孫兵有過交際的人,大多是賦閑官員,是請旨回鄉合適被革功名于齊王勢力影響并不大。
眾人看他們離開,好似五皇子的勢力極大幅度縮水,但再看去,五皇子一派的核心官員全都安然無恙,只是齊王自己的權力被削減,短時間內碰不得軍政大權。
這被削減的軍政大權肯定得尋個人來接手,那不就只能交給傳聞即將被尋回的太子嗎。
對此,沈無霽點評道:“既要又要,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單太子一個人都不會讓他制衡得那么順暢。不過反過來看,他好像不知道兵部也是太子的人?”
江斂:“他一直以為兵部、禮部、工部及太尉都只忠于帝王。”
沈無霽覺得有些好笑。
看來五皇弟送上的丹藥挺有用,已經徹底麻痹座上那位的眼睛了。
他搖搖頭,懶得去想朝堂上亂七八糟的事情,竄到江斂面前道:“你的加冠禮安排好了嗎?”
江斂的加冠禮在十五天后。
但很可惜,沈無霽后天就要啟程返回通州,他的探親假要到期了。
江斂道:“安排好了,還是原時間,外祖父主持加冠禮。”
他的加冠禮必然不可能請江岳,外界就算罵得再狠,那一天也和江岳沒有關系。
對于江斂的安排,沈無霽舉雙手雙腳表示贊同。
抬手敲一下沈無霽半扎著散發的腦袋,江斂示意他跟著自己過來。
兩人進了書房,江斂到書桌后方鋪紙,磨硯。
他磨了幾下,沈無霽就接過墨條均勻的磨動,好奇地看江斂拿起毛筆,他問道:“你要寫什么?”
江斂提筆蘸墨,“我的字。”
沈無霽眼睛一亮,仔細看著江斂落筆。
他的手腕輕動,筆尖觸紙的瞬間,猶如蜻蜓點水又沉穩大氣。
黑墨隨筆尖揮灑在紙上暈開,一筆成字。
“淵、渟。”沈無霽念出聲,贊道,“好。”
他沒江斂那么高的文學水平,直接用行動表達喜歡:“我也要,你幫我起!”
江斂放下毛筆,忍俊不禁:“就夸一個好字還想讓我幫你起?代價太少了吧。”
沈無霽想了想:“那我再給你抓只貓回來?那只兔子被你養得成天往林子里跑,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越獄了,這次的貓必須好好養。”
江斂:……
他偏過頭,面無表情蘸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