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斂搖搖頭,不急不緩道:“既然做了,就一不做,二不休。陛下病重,承安侯身居高位,必然引來多方不滿,他疲于應付多方哪還有時間應對您和柳國公呢。”
沈無憾怔了怔,“你——”
他有些啞然,他只是膽小,不是傻,自然聽出來江斂要利用他們對付江岳的意思。
江斂笑容坦然,“方法在這里,用不用就看殿下如何想的了。”
沈無憾鼓足勇氣來,滿心糾結走。
江斂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淺淺勾唇。
既然想要他站隊,那就得付出相對的誠意,除了讓他甘愿奉上自己的沈無霽,沒人能讓他無條件幫忙。
沈無憾和柳國公如何商議,江斂不管,提筆一封信送至遠在班州的沈無霽手上。
原本的計劃是沈無霽去通州投奔烏興旺然后從軍,不過南皇邊界原本被沈無霽和林家四兄弟聯手鎮壓下去的小部落又開始作亂。
這是一個天賜的行軍鍛煉機會,沈無霽馬不停蹄便沖去了。
待沈無霽收到信時,天沈已經有幾個地方因皇權旁落開始出現暴動,順理成章該承安侯領兵去鎮壓了。
江斂來信,叮囑沈無霽避開暴動的地方。
沈無霽也看到了江斂接下來的安排,一邊心驚江斂的膽大,一邊頭疼好像已經無人能制止江斂的過分膽大了。
聽到沈無霽的擔憂,林家四兄弟非常不給面子的捂嘴嘲笑。
林大笑憨憨道:“慈不掌兵義不掌財,就算世子不點破,等那柳國公想通后也會做的。”
沈無霽斜他一眼:“你不該站我這邊嗎?”
林大撓撓頭,“屬下是覺得,善良是好事兒,但碰到那種陰險小人可能就沒辦法了,不過有世子兜底,咱們也不拍主子被騙了。”
沈無霽:?
他怒吼:“找打是不是!”
一行五人吵吵鬧鬧地越過班州邊界,進入在南皇領地與南皇剿匪軍碰頭。
這是第二次合作,除了新換的領頭將軍外,其余千人大軍對林家四兄弟十分信任,大家快速開始再一波鎮壓。
南皇宗室上下一條線,不存在什么奪嫡內亂。
大軍出行多是為了鎮壓叢林荒原中賊心不死的小部落,正好適合沈無霽練兵。
但天沈就不同了,外有大齊、南皇兩大國虎視眈眈,內有連綿不斷的山匪流民起義、蠢蠢欲動的宗室親王。
面對打不滅壓不完的流民,沈周如煩不勝煩,更煩的是那些打著清君側名義說江岳和太子聯手迫害帝王、謬權篡位的起義軍。
宣政殿。
江岳跪在下首,用自己波瀾不驚的神色向沈周如說明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
沈周如頭疼欲裂,接過孫云海遞來的又一顆丹藥,咽下,煩躁道:“是朕之前放權太急,倒是把你推成了靶子。”
江岳眉峰未動,平靜道:“臣未行不軌之事,無愧于心。”
“朕自然是信你的。”沈周如嘆了聲,擺擺手道,“起來吧,朕低頭看你,頭暈得很。”
江岳抬眸,見沈周如又捻起一枚丹藥準備吃下,皺眉勸道:“陛下,這丹藥怕是傷身,還是少吃——”
“行了。”
沈周如不悅地打斷他的話,“太醫院和心悟大師都說此物無害,朕病了后一直不見好,只有這丹藥能讓朕撐著處理政事,若你說不行,不如尋個比這丹藥更有用的東西來。”
江岳張張嘴,無聲嘆了下。
自沈周如開始服用丹藥后,江岳幾乎隔天都要勸一道,他越勸沈周如越煩。只怕再勸下去,君臣就要離心了。
江岳沉默退下。
孫云海送他離開。
宮殿外。
江岳回頭看孫云海,低聲道:“公公,那丹藥果真有效?”
孫云海笑了笑:“有沒有效自然是陛下說得算,不過服用這丹藥后,陛下身體確實精壯了不少,奴才只盼宮中多幾位皇子公主才好。”
江岳;“……孫公公,莫要胡言。”
孫云海只笑,沒再說話。
江岳皺著眉離開。
待孫云海送走江岳進入宣政殿,沈周如已經走下龍椅在殿中踱步,未回頭地問:“承安侯問了你什么?”
孫云海垂眸低首:“侯爺只是關心陛下的身體健康。”
沈周如聲音冷不丁的,“是問你丹藥的事情吧。”
“這……”孫云海猶豫般說,“侯爺對丹藥有挺大的成見,但也是關心陛下。”
沈周如冷笑一聲,又轉身回龍椅上坐下,閉目養神。
孫云海以為沈周如要休息,正待上前伺候,又聽沈周如道:“上個月朕未得空上朝,朝中怕是太子的一言堂了吧。”
聞言,孫云海腰弓得更低,勸慰般道:“太子、五皇子還有承安侯不過都是為陛下分擔瑣事,讓陛下不至于過度操勞罷了。”
“呵……”
沈周如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