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卷奏折被沈周如砸到地上。
他厲聲道:“該誰跟不該誰跟還輪得上他做主了不成!”
孫云海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低聲問:“陛下,可還要繼續審問王漢?
沈周如負手而立,胸膛起伏不定。
這幾天事情太多,他本來就氣不順,現在更是惱火道,“不用管他!讓李徐蘭給朕把開云軒守好!”
“是?!?
孫云海應聲,沒敢再說話。
片刻后,沈周如沉著嗓音道:“傳,皇貴妃!”
……
沈周如的一舉一動都被傳到了開云軒。
江斂今天沒有進宮,沈無霽坐在書房里沉默思考。
香菱輕聲道:“皇后身邊的人傳信,說是謠言四起那時,皇后一點都不慌張,她收拾整齊去的宣政殿,回來依舊衣衫端正,連妝都未亂。”
沈無霽:“皇后有跟身邊人提起這件事嗎?”
香菱想了想,回道:“皇后只是說當年她忙于后宮選秀,有關長公主的安胎事宜都是交由皇貴妃,說她與長公主情同姐妹,不可能也沒必要去做害長公主的事情?!?
說完,香菱補了一句:“傳信的人說,皇后在抄經,為長公主祈福?!?
“貓哭耗子?!鄙驘o霽不冷不熱地評價。
香菱:“看起來,矛頭應該指向了皇貴妃。”
沈無霽望著書桌上被鋪得整齊的白紙,繼續沉默思考。
現在事情怎么發展,全看皇后在宣政殿說了哪些話,以及這次皇貴妃去,還會說哪些話。
前朝后宮都在緊張地盯著宣政殿。
在這個一觸即發的時候,太子沈無非進宮,去往鳳儀宮。
鳳儀宮內,李清鳳姿態雍容地望著自己的兒子。
沈無非朝她行禮,旋即屏退四周的下人,坐到李清鳳身側。
“母后,安妃的事情,是否還有內幕?”
沈無非輕聲詢問,“若皇貴妃狗急跳墻往您身上潑臟水,該如何是好?!?
李清鳳笑了笑,開口道:“可若,安妃那個孩子是母后奉命處理的呢?”
“最初母后就察覺到哪位并不愿安妃懷孕,便趁著安妃去佛塔時將那些下了避孕藥物的膳食都換成上好的藥膳。但成棠溪那個傻子以為我是純心偏袒安妃,拿了掌事權后就故意苛責安妃、克扣她的用度,甚至自作主張更換安妃宮中歷年供給,反倒讓安妃懷了孕,引得那位暗中大怒。”
沈無非萬年不變的微笑面具僵了僵,“您的意思是……”
他抬手指一下頭頂。
李清鳳笑容優雅,“是。”
沈無非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他眉頭微皺,不解地問:“為何?”
“和親公主,不入正位,其子不入東宮?!?
李清鳳捧起一杯茶,輕輕吹開茶水浮沫,慢聲道,“南皇當年只是一時疲軟,誰知道往后如何?外戚勢大,此乃大忌。”
沈無非疑惑,“那為何還有三皇弟?”
李清鳳嘆了聲,“是意外,但已經規避不了,再次人為處理了怕是會逼急安妃。”
沈無非:“所以,父皇是因著這事才如此寵愛無霽的嗎?”
“或許吧?!崩钋屮P搖搖頭,“君心難測,我們只待靜觀后續。”
沈無非沉默一瞬,繼續問:“皇貴妃知曉父皇對安妃的態度嗎?”
李清鳳笑了:“若她知曉,還能做出這般蠢事?”
沈無非扯了扯唇角,也跟著笑了下。
“好了,等今日后,皇貴妃就廢了,只看你那二皇弟是不是個有腦子的?!?
李清鳳抿了口茶,又道,“不過母后也是至今沒看懂你父皇對安妃還有沈無霽的態度,他為沈無霽破了這么多規矩,你依舊不可對沈無霽松懈?!?
沈無非垂首,“是,兒子知曉。”
宮內宮外靜待消息的時候,宣政殿里已經鬧開了花。
皇貴妃捂著被打得通紅的左臉,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如野獸般狂躁的人。
沈周如‘砰’地又一巴掌拍到桌上,怒道:“冷宮死人這件事你給朕找個頂罪的人出來,否則你自己滾去冷宮!”
“皇上!”
皇貴妃跪在地上不甘地喊:“當初是皇后要害安妃!是她!您為何不信臣妾!難不成她說是臣妾害的就是臣妾害的嗎!”
“住口!”沈周如額頭連帶太陽穴青筋直蹦,厲聲呵斥,“我問你,當年安妃去佛堂的日常用膳,可是你越過皇后安排的?”
皇貴妃有些懵地看著他,半晌后猶疑道:“臣妾與安妃交好,不曾幫助他人毒害安妃,也并未有過越制的行為?!?
“你最好是沒有?!鄙蛑苋缗餍?,背對著她冷聲宣布,“皇貴妃成棠溪宮中下人因私仇毒殺冷宮庶人,皇貴妃管教不力,貶為嬪,禁足一年,閉宮一年!”
皇貴妃瞳孔猛縮。
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