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剛交了班,外面隨侍的禁衛也被打發到遠處候著,現在這里沒幾個人在,大多各找個角落坐著歇會兒。
見到孫云海, 大家零零散散地打了個招呼, 然后繼續閉眼休息。
孫云海在向里處尋到了想見的人。
“孫公公。”
江閑坐在長凳上, 有些意外地望孫云海,“有事?”
孫云海朝他笑了下,“開云軒王漢和李嬤嬤吵得咱家有些煩,過來歇會兒。”
江閑挑眉,意有所指, “怕不是開云軒令您心煩吧。”
禁衛是他的人, 他自然知道剛剛沈周如發了火,為什么發火。
“這宮中人多嘴雜的, 更煩。”孫云海一副煩不勝煩的模樣, 惆悵道。
江閑扯一下唇角, “宮女太監可不歸本官管, 公公找錯抱怨的人了。”
孫云海:“禁衛隊里也不少說三道四的, 江統領不心煩?”
江閑假笑道:“本官心煩也沒用。”
孫云海也笑著說:“那江統領不想找人解憂愁?”
“找誰?找孫公公嗎?”江閑漫不經心地和他打太極,“本官找孫公公無用, 孫公公找本官也無用,因為我們本就兩不相干。”
“真的兩不相干?”
孫云海狐疑地盯著江閑瞧。
江閑攤手,閑適道:“本官現在這么閑,怎么可能與本官相關?”
孫云海沉默地看他幾眼,然后點頭,“好,那咱家就忙咱家的事去了。”
江閑笑:“勞煩公公親自關照這一趟,有心了。”
孫云海扯扯唇角,“咱家就看江統領合眼緣,想多聊聊天,下次勞煩多給個機會。”
說完,他也沒再啰嗦,扭頭就走了。
瞧著孫云海仿若帶著幾分失望的背影,江閑托著下巴,更好奇江斂是從哪尋來那些能讓孫云海牽腸掛肚的東西。
好好一位御前大太監,為尋個幫忙的機會都快愁成驚弓之鳥了。
江閑搖搖頭,繼續抱胸倚柱休息。
皇后謠言這件事和沈無霽、江斂沒有半分關系,兩人甚至在孫云海之后才知道這個事情。
乍一聽到這件事情,沈無霽只覺得好笑,果斷道:“皇貴妃傳的謠吧。”
江斂看他一眼,“這么確定?”
沈無霽呵呵道:“除了她,還有誰會急著拖皇后下水,還是用這種事情。”
江斂收回視線繼續看書,沒有反駁。
過了一會兒,沈無霽從貴妃榻竄到江斂坐的圈椅旁邊,不爽道:“這件事情鬧出來,只有皇貴妃會出事吧?”
“那要看當事人怎么想。”捧在江斂手上的書被他翻過一頁,然后繼續漫不經心道,“看他想怎么處理。”
“那我呢?”
沈無霽指一指自己,“我不該知道這件事然后去鬧一鬧?”
江斂瞥他眼,“傻子該有個傻子樣。”
沈無霽撇嘴,拽過另一個圈椅坐下,更不爽了。
知道沈無霽心里有氣,江斂視線落在書上未移動,但還是抬手拍一拍沈無霽梳得整整齊齊的腦袋,干脆道:“如果你想讓皇貴妃萬劫不復,那得先從靜思堂的那人下手。”
沈無霽咬一咬牙,“那就等等,看誰還要下場。”
宮中勢力盤根錯雜,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再想發泄也得謀局而動。
江斂合上書,視線慢悠悠地落到窗外枝繁葉茂的樹上,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沈無霽的意思。
現在還沒徹底入秋,但已經到了多事之秋的時候。
先是冷宮庶人出逃,再是三皇子沈無霽疑似謀殺庶人,緊跟著晉王被關進靜思堂禁足,這系列事情還沒查清楚,又自開云軒退回來一群宮女太監,讓掖庭忙得腳不沾地。
孫云海忙著調查那些人屋子里的首飾,忙里偷閑去御膳房晃悠一圈,端了幾盤菜送到開云軒。
因著開云軒的事情,御廚們都不太想被分去開云軒,前面應了孫云海要做拿手好菜,躲回廚房后都在敷衍了事。
聽說沈無霽不愛吃重口味的東西,他們一個個往死里加調料,只有開云軒最初的掌廚張青瓦嚴格依照孫云海的要求。
約莫七盤菜被送入開云軒,七盤菜連帶盤子全被沈無霽砸了個稀巴爛。
最后是江斂點了完全符合要求的那一盤菜,也就是張青瓦。
挑選新掌廚這件事情,王漢從頭到尾沒有插手的機會。
他沉默地站在旁邊,什么也不說什么也不做,只是偶爾的眼神讓李嬤嬤有被毒蛇纏住脖子的寒意。
沈無霽也注意到了王漢,他扭頭去催江斂。
一條龍的催促下來,忙來忙去的孫云海終于在第二天就首飾查到了王漢頭上。
證據和各方供詞呈到了沈周如案上。
孫云海謹慎道:“奴才最初疑心是有人見事情敗露,所以將手上的東西都分開栽贓給其余人,查到后面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