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又沒有兵權,原先的屬下都散得干凈,完全不用擔心他握著這批剿匪軍做什么事。
太尉一拍腿,好主意!
他連忙進宮將這個主意呈給沈周如。
最初沈周如還心存忌憚,他忌憚海隆當初在軍隊里一呼百應的凝聚力,但被太尉勸了幾句,從目前來看海隆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不管剿匪是否成功,海隆都能推出去頂鍋。
海隆成了,是皇帝用人有方;
海隆不成,還能借勢削弱他在民間在軍中的聲望。
最終,沈周如點了頭,將原本要駁斥海隆的圣旨,換成令海隆領千人剿匪。
解決了一樁棘手事,太尉離開皇宮時心情卻并不算明朗。
門客還聚在一起等太尉消息,見太尉臉上似蒙了層陰霾,有門客擔憂地問:“大人,可是此法被否決了?”
太尉搖搖頭,坐到椅子上,嘆道:“正是皇上同意了,我才更覺得難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解的望向太尉。
太尉沉聲道:“如今我天沈兵馬疲弱,原先驍勇善戰的將兵死的死,殘的殘,現在還有能力的將領無一人心系邊關,人人醉心權術,置百姓安危于不顧,若等戰事再起,我只怕……”
只怕什么,他沒說,但在座眾人都知曉這未盡之語。
剛剛提議讓海隆去的門客低聲道:“草民提議海太傅,其實也不僅僅是剛剛那些原因。”
“我知曉。”
太尉抬手制止他繼續說話,混沌的灰眸中是冷靜的悲哀,“海隆,好歹熱血未涼,可就是這份自持,讓他淪落到如今的境地,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門客們想到當年意氣風發、被百姓夾道相迎的海隆將軍,也惋惜地安靜下來。
太尉望向門外飄飄落下的大雪,長嘆一聲,離開了。
剿匪的旨意很快便送至夏江海隆手里。
海隆一頭霧水的領了圣旨,回頭便敲開了江斂的門,如他所料,沈無霽正在里面練武。
他隨意瞥了幾眼沈無霽的姿勢,就著敲門的動作行禮:“殿下,世子,臣有事相問。”
沈無霽收了功,“海將軍請進。”
江斂也放下書卷,給沈無霽騰出身邊的位置,兩人一同望向海隆以及他手上的明黃圣旨。
海隆直接揚起圣旨揮了揮,皺眉,語氣不善:“剿匪,怎么回事?”
沈無霽看一眼江斂,然后望回海隆,誠實地坦白:“我做的。”
海隆眉頭皺得更緊,不客氣地挪了個凳子直接坐下,一臉嚴肅地望著沈無霽。
沈無霽便將來龍去脈解釋一遍,然后補充道:“最先截的那幾家都是惡貫滿盈罄竹難書,但奈何與府衙那邊關系好,縣令也一直供著他們。”
海隆冷哼一聲:“后面那些無辜遭殃的商行呢?”
沈無霽抿唇。
江斂淡聲道:“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本就是我的作風,海將軍難道還不清楚嗎?”
海隆瞥向江斂,又望一眼還能面露愧疚的沈無霽,沉聲道:“你要是想讓三殿下為帝,就別讓他去做這種事情——”
“亂世出梟雄,盛世主仁君,至少現在算不得盛世。”
江斂直接打斷道,“殿下天生善心,我不會去湮滅這一點。等此番事了會讓人上奏,將剿匪所得補償給那些無辜遭殃的商行。”
海隆深吸一口氣,冰冷的怒氣這才緩和了幾分。
江斂當著海隆的面對沈無霽道:“那張銀票交給你,把后面遭殃的那些商行名單整理出來,去查他們有沒有因為這件事以致生計難持,是于他們放印子錢或是無償贈送亦或是投資與之分成,你來決定。”
沈無霽認真應好。
江斂給他的銀票面額高達五十萬兩,足夠買下現在夏江城里最大的商行。
海隆第一次見到江斂對沈無霽的‘教育’,看完后,他終于收起對江斂的不滿,重新提起剿匪事情道:“這個剿匪要多少天?”
江斂便看向沈無霽問:“你想學多少天?”
沈無霽眨巴眨巴眼睛,給了個折中的數字:“三個月……?”
海隆眼皮子一跳,自然聽懂了這三個月是什么期限。
忍不住道:“就三個月時間,你還想從老夫這里學到東西?!”
“三個月后我要去學騎馬。”沈無霽撓撓頭,不好意思般道,“江閑統領說到時候就能把馬上弓箭的內容整理出來。”
海隆:……
江斂忍俊不禁道:“海將軍,殿下是習武奇才,衛云平將軍已經無東西可教了,我搜集來的各種招式也已經被殿下融會貫通,現在就等實戰和練習。您手上最能教給殿下的東西,其實是行兵打仗的經驗,這些學起來也不是一朝一夕,三個月先讓殿下學個皮毛就好。”
海隆:…………
他氣笑了,連連拍桌:“來!現在跟我打一場!”
被氣得跳腳的海隆已經往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