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的直覺告訴他大概發(fā)生了不太妙的事情,油門一踩跟了上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即使有945幫忙壓制,黑田十五思維越發(fā)遲鈍,或許不應(yīng)該用遲鈍來形容,而是空。
“就在前面了。”諾亞說。
松山久幸卻在這個時候頭一個抽痛,手上頓時失了力,摩托車失去操控沖向一邊。
黑田十五反應(yīng)極快地護(hù)著松山久幸,兩人一起被甩飛出去。好在路邊都是柔軟的草地,緩沖了一下,再加上路況不好速度不快,沒有傷得太嚴(yán)重。
松山久幸只覺得全身就像被拆了一遍,他感覺自己被扶起來,抬頭就見到身形再次透明起來的黑田十五。
“抱歉。”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沒關(guān)系,傷得怎么樣?”黑田十五搖搖頭笑著說。
“沒事。”
“那就好。”黑田十五就這樣盤腿坐在路邊,看著不遠(yuǎn)處被籠罩在黃昏橘紅色光芒中的村子,“熟悉的感覺,那幾個地方有點印象,這就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啊……沒想到還能再看一眼……”
大約是因為之前才抓了一批人,村子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有些冷清,但這卻又是另一種寧靜。
“謝謝你,久幸。”黑田十五眼神空茫地遙望著遠(yuǎn)處的村子。
松山久幸不敢再看,他低下頭,卻透過黑田十五逐漸消失的軀體看到了他身下的生機(jī)盎然的草葉。
他又趕忙抬起頭來,生怕自己連最后一面也錯失。
“傻孩子……”一雙手伸過來捂住了松山久幸的眼,他聽到有人輕聲說,“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啊……謝謝……”
“玄人……哥……”當(dāng)眼上的阻隔消失時,松山久幸見到殘留在空中的星星點點,就像飛來飛去的螢火蟲,調(diào)皮地繞著他轉(zhuǎn)了幾個圈,就再也找不著了。
甲斐玄人,從今往后便只是人們腦海中的幾段回憶,資料上的幾行字跡。
松山久幸仰起頭,兩行淚水順著臉頰無聲地滑下。
降谷零一路追過來,車開到附近的時候,第一眼只見到失控沖出去撞倒在樹邊的摩托車,嚇了一跳,環(huán)視一周才找到坐在路邊草地上的松山久幸。
降谷零還以為是摔出了毛病在地上起不來,三步并作兩步跑過去:“松山!”
“安室先生!”松山久幸驚訝地回過頭來,他面上已經(jīng)幾乎看不出哭過的痕跡。
“沒事吧!”降谷零看向松山久幸的腿。
“不小心沒開穩(wěn),甩出來擦了一下,沒有大礙。”松山久幸伸了伸腿,站起來表明自己確實沒事,“安室先生怎么會在這里?”
“當(dāng)然是回家途中見到某個人經(jīng)過,過來看看。”降谷零溫柔地微笑著說。
“抱歉,最近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心情不太好。”松山久幸還是沒想起來是在哪里遇見的,但這不重要。
“松山君是想說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出來飆車?還從東京飆到長野?”降谷零挑了挑眉,你看我信嗎?
松山久幸心里咯噔一下,原來安室先生居然是從東京跟過來的,也難為他了!
“呃……總之發(fā)生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松山久幸絞盡腦汁地想究竟怎么把這件事糊弄過去。
“黑田先生呢?他不是和你一起的?”降谷零話中有那么一絲絲家長興師問罪的意思,那么大個成年人還看不好一個孩子,竟然還陪著一起飆車!
松山久幸笑容微微一頓:“黑田哥辭職了,他家在長野,我送他回家。”
降谷零敏銳地察覺到松山久幸情緒不對勁:“你們吵架了?”
松山久幸搖搖頭:“黑田哥人那么好怎么會吵架,他只是到了該回家的時候,這樣也很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處。”
降谷零了解松山久幸,雖然不知道他和黑田十五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他既然這么說了,那就是他會給出來的唯一的回答,多問無益。
還不如自己偷偷調(diào)查!
金發(fā)的公安心想。
剛好挑在今天回來祭拜的上原由衣、大和敢助,以及被他們硬拉過來的諸伏高明走到附近時,遠(yuǎn)遠(yuǎn)地聽到巨大的撞擊聲,加快腳步跑過來查看情況,正好落后降谷零一步。
“這里發(fā)生……松山君?”諸伏高明發(fā)現(xiàn)是個在東京見過的熟人。
“諸伏警官!”松山久幸沒想到跑個長野能遇見這么多老熟人。
降谷零聽到這個熟悉到刻在心臟上的姓氏,身體忍不住微微一僵,緩緩轉(zhuǎn)過頭去。
諸伏高明。
他那同樣身為臥底,而后不幸死于組織戕害的幼馴染的兄長,諸伏高明。
降谷零幾乎就要不敢面對這雙幾乎是與幼馴染諸伏景光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雙眼。
諸伏高明也注意到松山久幸身邊這個金發(fā)的男人。
金色的頭發(fā),深色的皮膚,還有這張臉……
他當(dāng)年在東都大學(xué)時,與弟弟約在咖啡廳見面,所以見過一次的景光的好友,降谷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