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看到正廳熟悉的二人,還有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阿鳶臉色一白。
“大娘子,沈娘子,你們怎么來了?”
“怎么?我們不能來?”
衛(wèi)瑾扶著肚子,冷眸一豎。
“若我們不來,還不知道你私自跑出莊子呢。”
通房小妾不比正妻,出門都要有主子準許,阿鳶偷偷跑出莊子是要受罰的。
阿鳶心中一緊,連忙解釋,“我只是胃口不好,去前街買了個包子,并未走遠,劉嬤嬤和張嬤嬤都跟著的”
“夠了!”衛(wèi)瑾厲聲將她打斷,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誰知道你是胃口不好還是溜出去私會情郎,我不是我哥,你不必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對著我。”
衛(wèi)瑾向來討厭她柔媚的樣子,加上李懷在她懷孕后,接連納了幾個美貌的妾,衛(wèi)瑾就更討厭這些狐媚子了。
“阿瑾你小聲些,別嚇壞肚子里的寶寶。”
沈秋瑜看了半天戲,施施然開口。
“阿鳶是你哥心尖上的人,你這樣訓斥她小心衛(wèi)世子心疼。”
“我呸!一個暖床的玩意兒,我就算打死她,我哥也不會拿我怎么樣!”
衛(wèi)瑾自小被母親跟兩個哥哥寵愛長大,性子單純火爆,沈秋瑜稍微一點她就炸了。
“她今日偷跑出去,還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不行,今日定要好好打她一頓立立規(guī)矩!”
阿鳶臉色慘白如紙,她身邊只有啞妹一人,若衛(wèi)瑾真要教訓她,她只能乖乖受著。
若往常便罷了,就算挨打她也能承受。
可是現(xiàn)在,她腹中還有孩子
阿鳶攥緊指尖,心中焦急如焚,第一次盼著衛(wèi)循能來。
“好了,都是當母親的人了,還打打殺殺的像什么樣子。”
沈秋瑜輕笑一聲,“若你真氣不過,便罰她跪著吧,既不傷她身體,也能讓她長長記性,就算日后衛(wèi)世子追究,也說不出你的過錯來。”
明明她臉上掛著大度溫婉的笑,可出口的話卻讓阿鳶心冷。
衛(wèi)瑾心里還不滿意,但沈秋瑜都開口勸了,她也不好駁沈秋瑜的面子。
“哼!那就聽阿瑜的,你去院子里跪著,不跪足三個時辰不許起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已經(jīng)落了厚厚一層。
阿鳶被婆子剝了外面的狐皮大氅,只留一身薄衣。
雪落在她身上,打濕她的衣衫,風夾著雪吹過,一陣鉆心刺骨的疼。
阿鳶想掙扎,直接被兩個婆子壓著跪在雪地里。
“大娘子”
阿鳶冷得渾身都在顫抖,尤其小腹處隱隱發(fā)疼。
她的孩子
衛(wèi)瑾和沈秋瑜坐在正廳,里面燒著炭盆,溫暖如春。
兩人喝著茶,看著阿鳶瑟瑟求饒的慘狀,愉悅的笑了。
“還是你有法子,這可比打她一頓板子要爽快多了。”
衛(wèi)瑾孕期反應重,李家又有小妾在她眼前作妖,衛(wèi)瑾不耐煩在府中待著,遂約了沈秋瑜出門散心。
今日來溫泉莊子,正是沈秋瑜提議的。
原本只是想借機奚落阿鳶幾句,哪想抓到她偷溜出莊子。
沈秋瑜端起茶杯,低頭抿了一口,眼中的狠厲也因此被掩住。
“我不過是心疼她身子弱,受不住板子罷了,讓她多跪一會兒已經(jīng)是罰她了。”
“哼!你這樣心善早晚要被人欺負的,她一個通房不就已經(jīng)爬到你頭上了?”
衛(wèi)瑾對自己好友的性格恨鐵不成鋼,說出的話也大大咧咧毫無遮攔,卻不知正好戳中沈秋瑜的痛處。
阿鳶除了美貌一無是處,可卻讓衛(wèi)循捧在掌心如珠如寶,而她處處爭先,衛(wèi)循卻不愿看她一眼。
沈秋瑜臉上的笑差點維持不住,握著茶杯的手猛然收緊,看向阿鳶的眼神狠厲更重。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積雪沒過她的膝蓋,阿鳶早已沒有了知覺。
“阿瑜,她不會出事吧?”
剛開始,衛(wèi)瑾還覺得讓阿鳶跪著她心中爽快,可漸漸看阿鳶不動,她心里慌了。
阿鳶再怎么說也是她三哥的女人,她嘴上雖說要打死她,可真要做的時候,衛(wèi)瑾還是沒這個膽子的。
沈秋瑜撇了撇杯中的茶沫,轉頭笑著看她,“你若擔心,那我讓陳嬤嬤把她扶起來?”
“誰擔心了!”衛(wèi)瑾臉色一紅,不愿承認自己慌了,嘴硬道,“既然說好要罰三個時辰,那便讓她跪足!”
沈秋瑜達到自己的目的,笑著坐回去,而衛(wèi)瑾則像椅子上長了跳蚤,坐立難安。
終于熬過三個時辰,她蹭的一下起身,急聲吩咐婆子,“快把她扶起來,別死在我面前!”
“是。”
兩個婆子架住阿鳶的胳膊,此時的阿鳶神智有些不清,冷得牙齒都在打顫。
她恍惚看向衛(wèi)瑾,衛(wèi)瑾眼神心虛,匆忙移開不敢看她。
沈秋瑜放下茶杯,信步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