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錯覺。
湛云葳定定看著他,半晌搖頭:“不曾,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沒回府。”
“那就好。”
“師妹。”葉浮青陪著她一起走向村子,“聽聞先前王朝賜婚,你被迫嫁與了那人,如今你幫他阿姊離開,可是對他有了些許情愫?”
“葉師兄何時也愛問這些瑣事了?”
葉浮青看著前方漆黑的路:“難不成在師妹心中,我只關(guān)心和喜愛人偶?”
湛云葳回憶起,少時在長琊山,還常常有人調(diào)侃,葉師兄今后說不準(zhǔn)要做一個最出色漂亮的人偶,然后娶了她,同她過一生。
少年葉浮青梗著脖子:“那又有何不可。”
同門指指廊下的湛云葳:“葉師兄先做一個比小師妹漂亮的出來。”
葉浮青當(dāng)了真,此后每每做出人偶,總要端詳湛云葳許久,隨后嘆氣:“不夠……還是不夠……”
以至于有一段時日,湛云葳見了他就跑。
后來大家都懂事些了,湛云葳不再計較葉浮青的癡狂行為,靈修有人愛收集法器,有人喜劍,自然也有人喜愛旁的。
葉浮青也有幾分赧然,覺得對不起她,嚇壞了師妹,沒再做過那樣的比對。
許是想得太出神,湛云葳腳下一滑,葉浮青連忙接住她。湛云葳握住他的手臂,低聲道謝。
不知何時下起了雪。
葉浮青正要松開手,卻聽見少女冷不丁問:“你的右手還沒長回去嗎?”
葉浮青心里一驚,瞬間退開數(shù)丈遠(yuǎn),卻晚了一步,一股靈力沖擊而來,只擊他的丹田。
他身形如雁,飛掠離開,心臟下兩寸卻被擊中,悶痛出聲。
同時,湛云葳腳下的陣法亮起。
“葉浮青”擦了擦唇角的血,道:“你什么時候認(rèn)出我的。”
湛云葳不說話,冷冷看著他。
“葉浮青”揚眉,明白過來,是他忍不住觸碰她的時候吧。葉浮青那個只喜歡人偶的蠢東西,自然對她沒有渴望。
失策,他應(yīng)該管住自己,再忍忍的。
“你把葉師兄怎么樣了。”
“葉浮青”抬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露出東方澈那張黑夜里如艷鬼般濃麗的臉來。
湛云葳見他用的并非是改顏丹,就知道葉師兄恐怕已經(jīng)遇害了。
難怪一開始她沒有覺察出氣息異樣,因為這本來就是葉浮青的臉,想到從前葉師兄對東方澈很好,卻死在這個“師弟”手中,她就怒不可遏。
東方澈站在大雪中,語調(diào)幽怨道:“你只問他,為何不問問我,手?jǐn)嗔艘院筇鄄惶邸!?
他目光凄切,似愛又似怨。
“你同越之恒聯(lián)手算計我,令我這幾月東躲西藏,如喪家之犬。”東方澈冷道,“若你因為不喜我是前任王朝掌司之子,才不顧舊情,為何偏偏你對他特殊。”
“為什么。”他眼尾通紅,愈發(fā)冷怒,“他才是那個十惡不赦之人,你卻愿意讓赤蝶認(rèn)他為主,同他做那茍且之事。你們歡好過幾次,告訴我!”
隨著他的憤怒,湛云葳腳下的陣法急速流轉(zhuǎn),越來越亮。
偏偏她越是不答,東方澈越生氣。
不知這幾個月他都做了些什么,身上竟然魔氣橫生,同時修為也暴漲。一旦控制不住情緒,他整個人猶如厲鬼。
昔日記憶里活潑的師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病入膏肓的魔修。
他幾近瘋魔喃喃道:“沒關(guān)系,等我殺了他,一切就煙消云散。我們重來,待我拿到百殺箓,我就是靈域之主。”
湛云葳揚手,用靈力扇了他一個耳光。
做什么白日夢。
東方澈明明想躲,卻發(fā)現(xiàn)躲不開。腦海一陣絞痛,連陣法都控制不了。
不可能!他是八重靈修,他還是修習(xí)了無上功法的靈修。湛云葳一個御靈師,怎么可能打得過他呢。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他眼睜睜看著湛云葳從他引以為傲的陣法中走出來。
從先前被東方澈下意纏綿開始,湛云葳就想過今日。
偏偏東方澈地獄無門偏要闖,他瞧不起御靈師,卻注定死在御靈師手中。
她每走一步,腳下似亮起星辰,最后無數(shù)靈力絲線,形成一個囚籠,將東方澈困在其中。
東方澈被迫跪下,仰頭看她。
他還記得少時萬念俱灰,被山主撿回長琊山,第一次看見湛云葳的場景。
她趴在廊下,指尖輕點,池中靈魚隨她靈力而動。
他第一次見御靈師修習(xí)控物,看得有些出神,連多日來的悲傷都忘了。
待他回過神,卻收到了少女的禮物。
她說:“師弟,今后長琊山就是你的家。”
那時候東方澈覺得她可愛漂亮,連逗弄靈魚,都比旁的御靈師生動。少時他覬覦她,幻想她,卻從沒將她當(dāng)做過對手。
今日本想要活捉越清落來對付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