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擔心,越之恒之后還有危險。
還好方大人有耐心,琢磨數(shù)次看懂她在表達什么以后,嘆了口氣道:“還能有誰,仙門和裴玉京唄。”
啞女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十分困惑:這個裴玉京,他很厲害嗎?
“自然厲害,神劍之主,天生劍骨。”
啞女比劃:阿恒也打不過?
否則怎么會讓他把湛云葳帶走,就算啞女摸不透越之恒的心意,可她了解他的狂傲和心性,若非沒有辦法,不會愿意拱手讓人。
方淮琢磨了一下:“那日打起來不分勝負,不過……”
他心道,越之恒的底牌,憫生蓮紋還沒開呢。真開了憫生蓮紋,那可不好說。畢竟真正令越之恒放手的東西太過沉重,已經(jīng)不是誰輸誰贏能左右的事。這些事也不好告知啞女。
裴玉京看樣子也被什么反噬,否則手握神劍的劍仙,劍氣應該更純凈,當日卻隱帶雜亂之意。
反正兩個九重靈脈的靈修,一個都沒落著好。
不過裴玉京受傷,好歹將人帶走了。越之恒受傷,就連提都沒人敢在他面前提當日之事。
大皇子的門客被越之恒全殺了。
這幾日大皇子連府邸都不敢出,帶著大皇子妃像兩只鵪鶉。
馬上就要中元節(jié)了,往年每每這一日,是越之恒最忙的時候。
方淮心里有愧,說到底,那日自己也拖了后腿。
咳……
若非他學藝不精,越之恒不用分出心神來救他,器魂也不會傷重至此,器魂現(xiàn)在都還在識海調(diào)養(yǎng),身形小了一圈。
道別啞女,他找到在房內(nèi)畫圖的越之恒,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全是我爹珍藏的靈藥,你好好養(yǎng)身子。”方淮也不敢提,他那日悄悄回去撿了香囊,現(xiàn)在甚至不敢還給越之恒。
越大人也是真的決絕,說不要便真的不要了。
越之恒神色平靜:“多謝,放下罷。”
“中元節(jié)快到了,王朝邪祟橫行,我想過了,那一日我和我堂弟替你去誅殺邪祟吧。”
反正戴上面具,也看不出誰是誰?
越之恒抬頭看他一眼:“你能殺魑王?”
方淮尷尬道:“遇見了就跑嘛。”
不過他跑了,其他跑不了的人就得死了。他自己也覺得這提議不靠譜。
越之恒嗤笑了一聲。
不過這樣的越大人似乎正常多了,離七夕已經(jīng)過去數(shù)日,方淮不知道他是真的已經(jīng)不在意,還是放下了。
但他清楚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最好轉移話題。
方淮湊過去看圖紙,發(fā)現(xiàn)越之恒在做給器魂養(yǎng)傷的法器,看來器魂傷得確然很重。
方淮突然說:“七月二十二,坤元秘境就要開了,我爹讓我去歷練看看。”
他心里苦,就算坤元秘境再平和,那到底也是秘境,多少伴隨著危險,他一個陣修心里發(fā)虛。他沒抱希望越之恒會陪他去,只是抱怨幾句,純屬沒話找話。
誰知話音剛落,越之恒的朱砂筆頓了頓。
圖紙上多了一點殷紅。
方淮看過去,坤元秘境怎么了嗎?
越之恒換了一直筆,垂眸淡聲道:“屆時我同你一起去。”
方淮驚訝:“你去做什么?”
九重靈脈不需要秘境歷練了吧,據(jù)他所知,靈帝近來也沒什么任務。
越之恒頭也沒抬,半晌才冷淡出聲。
“斷干凈。”
秘境
去坤元秘境前, 湛云葳得先把救出來的族人安頓好。
如今華夫人、湛雪吟,乃至白蕊都在。
湛云葳一直放在身上的洞世之鏡也有了用武之地,沒了困靈鐲的束縛, 她自己就能啟動洞世之鏡。
待波紋散去,鏡面中浮現(xiàn)出的景象,令華夫人十分驚訝。
“這是何處?”
鏡中, 長琊山主在竹屋中打坐, 隱約能看見外面金色的天幕。
湛云葳頓了頓,說:“大抵是須彌谷。”
湛殊鏡道:“山主竟然沒在人間, 怎么會去須彌谷?”
難怪這幾個月杳無音信。
傳聞中,須彌谷獨立于三界之外, 是除人間、靈域、渡厄城外的第四界,以月華為鑰開啟,只容納無魂之身, 或無軀體之殘魂。
無人知曉它到底在什么地方。
華夫人到底年長百歲,沉吟片刻,說:“我倒是聽過一種說法,須彌谷乃上古神族所居之地,能遇見便是難得的機緣,以山主如今的情況,應當不是壞事。”
湛云葳頷首,前世長琊山長老向她提起過這件事,說父親有機緣進入須彌谷, 后來得以修復好破損靈丹。
想必就是這段時間。
她松了口氣, 沒有變動就好, 算算時日,一年后父親就會平t安回來。
湛云葳最后看了一眼鏡中的父親, 收回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