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倦怠,累極了。
脖子上還有胡茬扎著的感覺,薄叔叔可是從來不會這樣頹敗,不收拾自己。
畢竟是手斷了,都要打一個丑丑的領結出門的人。
“先生,累了嗎。”
江嶼眠聞著薄執言身上淡淡的烏木香,輕聲柔和的說。
薄執言鮮少在江嶼眠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樣,但他現在真的倦怠了:“累了。”
江嶼眠沉默看著天花板,米白色的,什么裝飾都沒有。
薄執言也會累啊,只要是人都會累。
但即使已經累到需要抱著江嶼眠取暖,時間依舊沒有饒恕薄執言。
薄長安的電話打來,讓他立刻去醫院見爺爺。
江嶼眠心疼的看著薄執言,僅抱了他幾分鐘又恢復了商場上無情冰冷的模樣。
江嶼眠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薄執言不是無堅不摧的。
兩人在家洗漱一番后,到醫院的時候,薄家人都在老爺子病房的客廳中,看似和睦的共同吃著早飯。
薄易把嘴上叼著的包子放下來,朝著趕來的江嶼眠還有薄執言打招呼:“哥,嫂子,吃早飯了嗎,劉叔剛送了早飯過來!”
薄家人日常聚在一起的日子本就不多,現在老爺子一病,又有了吃飯的契機。
只不過這包子的滋味也只有薄易嘗得出來。
江嶼眠側頭笑著看他:“已經吃過了。”
薄執言一來,陳白就遞上了老爺子的報告單,如同翻看文件一般:“爺爺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在場吃飯的人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聽出薄執言說話中的不留情面。
在他看來老爺子現在住院完全是為了博取同情,目的就是放出薄建民。
他們第一次發覺,薄執言的無情不只是在集團的決策上。
薄老爺子裝病被戳穿,面子上掛不住,
“你二叔哪里,是你干的。”
薄執言直接承認是,“這件事沒有余地。”
沒有什么比薄執言當眾承認,更讓薄二夫人更加氣憤:“那可是你二叔啊。”
薄執言抬眸看過去,漆黑的眼瞳帶著晦暗:“二嬸,你該慶幸他是我二叔,如果是其他人,就是槍斃了。”他不喜歡自己動手,有人代勞何樂而不為。
薄執言骨子里是薄時安的基因,暴戾,冷血,無情,而薄關山從小教育他克禮復己,對待與他人要寬容,對待家族要容忍。
忍到最后發現自己的父親的死亡,死的不明不白,而自己的周圍的親人也只不過是為了利用他保全集團從中獲利。
總裁,說的好聽點一個詞匯,說白了也就是職業經理人。
薄家的產業看似朝陽,但太陽東升西落,薄家是可替代的,從他被安排國外開發尋找新的機遇,他就意識到薄家遲早有一天會從光鮮亮麗的外表中腐敗。
“我從北美回來這一趟,是為了辭去總裁一職。”
薄關山沒有想到薄執言竟然做的這么絕,心頭堵著火氣上下不通。
第76章 退休
“你當真要和薄家決斷。”薄關山眼神銳利逼向薄執言身邊的江嶼眠,“還是因為這個人,我當初就不應該同意你和他結婚。”
他沒有預料到江嶼眠身上會鬧出那么多糟心事。也沒有預料到江嶼眠居然和‘七號路’有關聯,如果他早知道
人老了,果真有了慈心
夏錦繡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尊重薄執言的選擇。
江嶼眠抬眸震驚的看著薄執言,手被薄執言攥的很緊,他可以感受到薄執言抉擇的艱難。
“薄執言,我薄關山一輩子,就養出你這么一個白眼狼,北美那邊的公司沒有我的資金支持,你以為你會有現在的成就。”
薄執言將文件中的并入計劃和檢測報告一并放在桌子上推向薄老爺子。
“創生科技的那我已經擬好文件和總公司交接并入了,我并不打算拿走薄家的一分錢。我的股份會轉交到我母親下面。”
“這個集團沒有我照樣可以運轉,我想休息了。”
薄關山重喘,被氣極了,雙目赤紅:“薄執言,你是遲來的叛逆期嗎!薄時安死之前沒有好好教育你,我也沒有好好教育你。”
混雜著消毒水味的病房逐漸被硝煙覆蓋,薄執言清清冷冷的眸光淡漠的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只要是在集團留有職務的人,都應該知道維科早就該散場了。上游和下游的市場都不景氣,那二十五億的虧空就是警鐘。”
“現在這里所有人都在,爺爺,你要我把查到的事情都公之于眾嗎?”
薄執言與薄老爺子四目相對,沒有敵意,只有深不可測的黑瞳,薄執言繼承了他父親黑白分明的眼睛,凌厲深邃的的眼眸中暗藏倔強。
上一輩的恩怨,終究是在下一輩體現。
薄關山知道他如今的做法已經是對的起家族了,薄執言已經知道那些事,他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