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方璇和公司的合同還有兩年,盛明煬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他這樣一走,有許多事情都會落到她身上去。
裴溫專心一意地在信紙上寫著,有他走了以后事無巨細的工作安排,希望這些能夠減輕方璇的工作量,也有這些年對她的感激,最后裴溫夾了一張20萬的支票在里面。
說來慚愧,其實他想給方璇更多的,只不過這些年連他自己都沒能存的下多少錢來。
這封信定時寄出去之后,最早也要到明天上午才能抵達方璇的家。
裴溫又回了書房,他覺得自己也要給盛明煬留一封道別信,他那時允諾過的,以后不會再不告而別。
雖然盛明煬可能壓根不需要他的自作多情,畢竟他娶到了那么愛的人。
裴溫揉了揉略感麻木的指頭,雖說他工作的時候身邊也總是紙筆不離身,但的確很久沒一口氣寫過這樣多的東西了。
給盛明煬的信,其實也挺簡單。
翻來覆去,就是讓盛明煬照顧好自己,有時間了要多去看看盛叔叔,不要和他吵架,也不要隨便慪氣,裴溫寫了一段,就回過頭又看了看自己書寫的內容:
【明煬,盛叔叔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但這些年來,他也并不比你好過多少,都說‘親人的離去是余生漫長的潮濕,留在世上的永遠被困在這潮濕中’,可過去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無可挽回,就不要讓這突如其來的暴雨,沖刷了你一輩子。】
裴溫一字一句地寫下諸多,最后留下落款——你的哥哥。
桌面上一共放著三封信封,其中兩封已經(jīng)上了火漆印,思索良久,裴溫打算用掉這最后一封,寫給江渝。
他勸盛明煬要放下,于是他自己也打算放下了。
他和江渝從前的那一切,記恨的、嫉妒的,他都不打算再要了,他希望自己能夠走的體面,而江渝也是真心對待盛明煬。
可寫到頭來,裴溫自己也搖了搖頭,不禁對著信紙失笑起來,他怎么覺得自己好像還是在寫給盛明煬一樣。
字里行間,書寫的全是同盛明煬有關的一切。
他的喜好、忌口、飲食和作息習慣,寫著寫著,他又覺得自己此番舉動的多余,江渝和盛明煬到底同窗三年,盛明煬的事情,他了解的也不比自己少。
再加上,就算江渝真的不懂,盛明煬對他也總是遷就包容有耐心的,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盛明煬對江渝發(fā)火的樣子。
每次江渝一出現(xiàn),盛明煬的目光就再也進不去其他人了,在自己面前無所顧忌摔東西的場面則更加不會出現(xiàn),盛明煬甚至連聲音都會不自覺低了幾度,像是生怕動靜大一點,就要把人嚇哭似的。
所以這封信到底要不要寄出去呢?
啪嗒啪嗒,裴溫還很疑惑,怎么屋子里漏水了嗎?
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水啊,他怎么就又哭了呢?
裴溫慢慢的,無力地滑坐在了地上,用手遮住滿臉淚痕的臉,像是瀕臨破碎的蝴蝶。
十年啊,那可是他喜歡了整整十年的人,裴溫心如刀絞,像生吞了全天下最濃的苦瓜汁,澀的令人窒息。
“裴溫!裴溫你在屋里嗎?!給我開開門!”
裴溫連忙抽出紙巾擦眼淚,劇烈的敲門聲不斷,段塵朗這個時候找過來干什么?
他現(xiàn)在是段家唯一的掌權人了,此時難道不應該在江渝的宴會上嗎?那可是接觸更多人脈資源的好機會。
裴溫抓著這最后一封信,還沒走到門口,房門就被人急切的從外面打開了。
猝不及防的對視讓裴溫和段塵朗均是一愣,尤其是裴溫,段塵朗怎么會知道他家房門的密碼的?
裴溫警惕起來,往后退了兩步。
段塵朗手里拿著一份檔案袋,他心里裝著事,顯然沒注意到裴溫的異樣,大跨步上前捏住裴溫肩膀,把他抱進了懷里。
裴溫大腦短路了片刻,被他的操作驚得目瞪口呆,反應過來后,便迅速的推開了他。
“你干什么?!”
“啊,抱歉抱歉”,段塵朗有些羞哧,“我以為,你被盛明煬下了迷藥,鎖在了家里。”
“你在說什么?怎么可能?!”
眼前的一切遠遠超乎了裴溫的理解,但盛明煬雖然不愛他,有一點他卻十分堅信。
盛明煬也絕對不會害他!
段塵朗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江渝告訴他,盛明煬怕裴溫今天會出現(xiàn)在宴會上,在媒體面前亂說話,所以會給裴溫的食物里下迷藥,讓他務必要去把裴溫救出來,當眾揭穿盛家的陰謀。
但要說以裴溫的性格,會去公然搞破壞,段塵朗是第一個不信的,但江渝又說,讓他來裴溫家里看一看就知道了,甚至還給了他房門的密碼。
等到他心不在焉在宴會上轉了一圈,連盛老爺子都來了,也始終是沒有見到從前總是貼身跟著他的裴溫時,他不放心,所以還是來了。
但現(xiàn)在,裴溫正好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