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司宴靠著椅子,扯了扯領口的扣子。
沒搭理自小就愛吐槽他的席漸行,皺眉道:“外面那幾個怎么回事?纏他半天,我去看看?!?
起身到一半被席漸行拉下。
席漸行無語了,“你差不多行了,他們打小就怵你,這時候去嚇唬人干嘛?!?
席漸行拍在他肩膀上,繼續道:“別把人看這么緊,顯得你喝了酒跟塊狗皮膏藥似的。還有最近你撒了那么多網出去逮任賢森,動靜有點太大了,收斂收斂?!?
席司宴原本擱在桌邊的手,緩慢敲擊了一下,眼底漸黑如墨,“必須抓到他。”
席漸行不解說:“他幾年前在國外差點讓你陰溝翻船,你都沒往死里整他,現在是怎么回事?我還發現你最近行事有點像剛到國外那會兒,太狠了?!?
席司宴并沒有回答。
和任賢森的恩怨自然不用贅述,說到底,任賢森如今失了勢,誰看都覺得用不著為這么個人大費周章。
而席司宴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在他看見的所有事情當中,任賢森和陳默的死沾邊。
楊氏對家的那個老板,幕后之人其實就是ua。
在沒有新銳,也沒有集團的那一世,ua想要國內市場的野心不假分毫。陳默是楊氏的副總,股權爭奪中看似輸給了楊跖,可他依然在內部手握大權。
一切看似完全不同的局面,細枝末節細究起來,有些人的存在這輩子依然存在。
席司宴無法放任這樣的威脅還留在本市。
哪怕萬分之一的可能都不行。
席漸行沒等來他的回答,皺眉:“實在不行,這事兒你交給我。”
席漸行這話并非隨口應允。
五年前他在國外差點喪命,從此所有生意都交到了席司宴這個侄子手里。
不論是本家有些人還是外界,都覺得他一直是席家當年放在教育界的閑人,殊不知,席家不少界限邊緣的事情,都由他經手,尤其是這幾年,吃了一次虧,人看起來是越發低調了,手卻是越來越黑。
席司宴沒同意,“這事兒韓乾會想辦法。”
聽見這名字,席漸行露出了一瞬間近乎像是惱羞成怒的表情,很快斂下去,提醒:“他從小在席家長大不假,這幾年跟你身邊學得跟狐貍成精似的,這種事他未必有我處理得快?!?
席司宴挑挑眉,看過去,“你對他有意見?”
“沒有?!毕瘽u行回答得太快,反而顯得欲蓋彌彰。
席司宴沒追問。
他也沒那個閑心。
因為陳默終于從院子中抽身,走了進來。
自從萊茵方舟的房子燒了,他的日常用品都是一點點添置的,席司宴那別墅也是剛搬進去還沒怎么住,就出了連環車禍的事,搬到了席家老宅。
所以陳默此刻身上穿的,是席司宴的衣服。
不過也不是現在的,是高中那會兒定制了,但因為不太符合他審美就放著一直沒穿過的一件黑色刺繡休閑寬松襯衫。
簡單的竹葉紋在左肩以及右臂,松松垮垮扎在褲腰里。
這副打扮在陳默身上,讓他穿出了一種富家公子哥的氣質,和平日里不太一樣。
他一路過來。
還沒走近就被席司宴一把拽住。
陳默揚眉低頭:“喝醉了?傷剛好一些,不是讓你少喝點?!?
“沒有?!毕狙缒﹃艘幌滤氖直?,扯了他在旁邊坐下。
席漸行在這時候偏頭看過來,篤定說:“這點酒醉不了。說起來,五年前的事兒我對你倆還一直心懷愧疚。”
陳默笑笑:“我倆那幾年也是有聯系的,不多而已?!?
“那我還是過意不去?!毕瘽u行喝了酒上臉,轉著拇指上一扳指,朝席司宴抬抬下巴,對著陳默說:“你是不知道我這侄兒,在國外過得那叫一個斷情絕愛,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有一次喝醉了找不著手機,深更半夜驚動了席家在國外的所有關系網,都以為他手機里有什么重要秘密資料,結果他說里面有你們的聊天記錄和照片?!?
席漸行像是無語又像是震驚,以至于這么久再提起,都掩不住感慨。
陳默看向席司宴。
席司宴對這事兒并沒有反駁,他依舊抓著陳默的手,搭在他自己的掌中,時不時捏一下。
回去的路上。
陳默問他:“二叔說的是真的?”
“大部分?!?
“手機呢?我看看?!?
陳默很快拿到黑色金屬外殼的手機,屏幕上赫然就是自己高中時候在教室睡覺的照片。
陳默低頭看著,叫他:“席司宴?!?
“怎么了?”他原本牽著陳默走在前邊,這時候停下來,回頭看來。
陳默抬頭看著他,“要不要換一張?!?
“嗯?”
咔嚓。
曾經在教室桌上睡著的少年,變成了鏡頭里寬松襯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