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子不高的司機彎著腰沖進雨里,跑到臺階這兒,對著楊舒樂說:“楊先生,盧納爾先生讓我來接您。”
司機也是個老實巴交的,都不知道站上來,就這么任由雨淋著。
導致場面更加微妙起來。
楊舒樂氣得臉色發青,來了一句:“你傘都沒帶嗎?”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楊先生,我出門的時候太急了,沒想起來。”
楊舒樂瞪了他一眼,“蠢貨!”
這出欺壓底層打工人的鬧劇,看得不少人皺眉。
畢竟高中時候以好脾氣聞名的富家公子,儼然暴露了他極為刻薄的一面,讓人吃驚。
等到所有人把注意力轉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現場的另外兩個人已經走了。
陳默拽著他,席司宴撐著傘盡力往另一邊傾斜,說話的語氣頗為不解:“慢點,走這么快干什么?”
“閉嘴吧。”陳默這句話從不遠處傳來,足夠讓門口的人聽清。
完全看不懂這一出的人,只覺不愧是新銳的技術核心,有才又有能力的人脾氣如傳聞中一樣,的確不好惹。
尤其是到了車門邊,是陳默反手先把席司宴推上車的。
幾乎坐實了那點刻板印象。
上了車,席司宴把滴水的傘放在腳下,側身:“在生氣?”
“沒有。”陳默仰靠在位置上,手搭著額頭。
席司宴的目光滑過陳默的側臉以及拉長的脖頸,又回到他臉上,猜測:“這聚會誰找來的人?”
陳默終于放下手,看過去,“什么時候回來的?”
“半小時前下的飛機。”席司宴說:“上機前就知道你們約在這兒,直接過來了。”
陳默說:“那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嗎?”
“……應該是沒開來電提示。”席司宴說著要去摸手機。
結果陳默一把按住他的動作,直接起身,沒有任何預兆傾身吻上去。
一直悄悄注意著車后動靜的小林像被嚇住了一樣,立馬移開目光,并升起了隔音擋板。
越發逼仄安靜的空間里,席司宴也被他的突襲給弄得愣了幾秒。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開始回吻。
曖昧的動靜很快在方寸空間中明顯起來。
陳默占據了主導,像是一直克制的情緒到了失控的邊緣,又或是他需要確認什么。直接翻身跨坐在了席司宴的大腿上,從上往下,緩慢的,呼吸急促的噬咬拉扯,纏綿又磨人。
席司宴不得已,掐住他的腰,仰頭躲開喘息:“陳默,你最好給我個理由。”
“理由啊。”陳默緩緩低語,唇沿著席司宴的唇角滑到他脖頸,又貼回耳際,聽起來像是無懼威脅下的自我妥協,“復合吧,席司宴,我承認,你他媽贏了。”
第77章
司機小林一路將車開回了小區樓底, 自覺下車消失了。
后車座里溫度還在不斷往上攀升。
從陳默那句話說出口后,席司宴就徹底反客為主,即便處在下位侵略感也在不斷加強。好好的一個吻, 溫情沒感覺出來, 反而有幾分彼此都隱隱失控的粗暴。陳默的嘴唇被碾紅了, 扣子也崩壞兩顆,直到被一個反轉摁倒在下, 陳默才在失控的邊緣找回理智。
“等會兒。”陳默撐著上方的人的胸膛喘息阻止。
席司宴垂眸,聲音沙啞且危險:“后悔了?”
“后悔個屁。”陳默把人掀開,坐起來扣扣子, 一邊說:“這小區除了愛做媒的阿姨, 更多的是科技園區的同行, 見過面的不在少數。我臉皮再厚, 也沒有被人圍觀車震的癖好。”
席司宴靠著車門。
按按額頭,緩緩笑了笑。
好像當年那個,在南山山頂, 面無表情對著指責他是同性戀的同學胡說八道的人又回來了。
從回國見到彼此的第一面開始,陳默是得體的,平靜的。
即便他會因為自己跟人動手, 能心安理得和他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可不曾捅破的那層窗戶紙, 就像包裹這空白五年的透明薄膜,那種隔閡說不清楚也無從刺透。
現在, 是陳默上手徹底撕扯掉了那層無形的東西,
他說, 和好吧。
席司宴心里酸軟得厲害。
這一年的陳默頭發剪短了, 身上的少年氣幾乎消失干凈, 他不再是席司宴最熟悉的那個樣子,卻還是那個讓他隨時隨地無比動容的人。不自我糾結,永遠遵從內心活著的他。
此刻見陳默指甲修剪得干凈修長的手指,摸索著扣子崩掉的襯衣邊緣,皺著眉在周圍找了找。
席司宴輕輕開口:“陳默。”
陳默發出疑惑的音節,同時抬頭。
四目相對的間隙,車窗外雨水劈里啪啦砸在窗戶的聲響,越發顯得車內的氣氛濃度再次加強。
陳默果斷放棄尋找扣子的舉動,打開車窗,一把拽著席司宴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