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完全不知道,他隨口一句話,對自己的“小徒弟”影響這么大。
更重要的,是他也沒那個精力去關注。
爺爺陷入長時間的昏迷,能否清醒是個未知數。
午休的時候,陳默的辦公室門在沒有關上之前,有人聽見他在跟人打電話。對話中,隱約聽見他稱呼對方的名字,好像是楊跖。
只要有心的人一查,就會發現,楊跖不正是楊氏集團的老總,和他們蘇總結婚的那位嗎?
還有人想再聽,就會發現辦公室的門被人關上了。
兩天后。
楊氏集團陷進“股權內斗”紛爭的事,就上了新聞報道,事態很快就有了愈演愈烈的趨勢。
先是不少人發現,“社會資本控制”的原因之下,楊氏不少旁支領導被驅逐出董事會,有人猜測說這是楊跖進行內部清洗的手段。
可是沒過兩天,楊氏老爺子危在旦夕的消息傳出,楊氏再次出現股權委托代理權之爭。
楊家養子楊舒樂就這么走到了臺前。
他帶領楊氏反楊跖黨的部分股東,以債務理由搶奪股權控制權。
還有人挖出,ua集團回購了楊氏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如果加上楊舒樂一旦拿到手的百分之二十,這場博弈,導致楊氏易姓也不是不可能。
各種分析全方面上線,都在說楊跖要輸。
在業內鬧得更是沸沸揚揚。
而那些不懂行的人,看到的東西自然也和專業無關,可熱度卻一點不比這場戰斗要低。
“只能說牛逼,那個楊舒樂什么角色?有人給分析分析不?”
“不是說是楊家養子嗎?”
“豪門內斗不稀奇,稀奇的是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兒子,搶奪財產也能這么囂張。”
“得到一點內幕,這個楊家養子和ua盧納爾關系匪淺,有人說他在國外留學期間,被盧納爾的前妻頻繁抓到出入對方的別墅,而且你們翻墻去看對方的社交平臺,那女的在上面破口大罵,罵得特別難聽。”
“這瓜怎么越吃越難吃了。”
“我只是心疼現在的楊總,這是被自己弟弟反咬了一口?聯合外人想要搞死他?”
“楊家和蘇家剛聯姻,搞他沒那么容易吧?”
“樓上不懂,蘇家在這場戰斗里幾乎插不上手,我敢斷定,如果不是天降奇跡,楊氏這下要完。”
“要完+1。”
楊氏集團內部,這些天來也一直人心惶惶。
下面的人壓根不清楚上層都在內斗些什么,但是最近都在傳要換老板,每個人都在擔心自己的前途飯碗,怕工作不保。
而那個最近常在每個人耳邊出現的名字,楊舒樂,老板的弟弟,卻一直沒有出現過。
反而是這天,公司前臺來了一人。
對方提著公文包,只身一人,很好看,清俊瘦高,平靜且隨意。
前臺問:“先生,請問你找誰?”
“楊跖。”對方直呼楊總大名,還說:“沒有預約,麻煩通報一聲,說我叫陳默。”
前臺也沒有多想,一個電話通到秘書室,再傳達到總裁辦公室。
最后轉回來一句話。
“讓他上來。還有,這是楊總弟弟,以后都不用通報了。”
前臺的兩個人目瞪口呆。
把人都送走了,還在疑惑。
楊總的那個弟弟不是叫楊舒樂嗎?這人叫陳默啊。
又轉念一想,楊家當初好像有個抱錯的真少爺吧,難道就是這位?
不是關系不好嗎?不是早就和楊家沒有聯系了?
到底什么情況?
楊總的親弟弟來了,是有血緣上的那個親弟弟。這則消息因為沒有隱瞞,很快在楊氏內部流傳開。
可惜除了前臺,沒人見到真人。
因為陳默被人引著從通道直接去了頂樓。
楊氏頂樓辦公室。
“我還以為你不愿意來這兒。”楊跖給他倒了杯水。
陳默站在窗邊,看著周圍并不陌生的設施環境,心情說不上復雜還是什么,開口:“如果不是因為要對細節,我也不愿來。”
陳默想起自己和楊跖爭的那幾年。
那會兒他覺得站在這個位置,象征著到手的權力,能盡在掌控的人生。
如今他站在這里,只覺得高處的空寂,還有斗爭的厭煩。
后來楊跖把股權轉給楊舒樂后,陳默實施了自己的傾覆計劃。當時的他覺得,自己沒有得到手的,他們又憑什么得到。
如今他卻要反手救他,救楊氏。意外的是心里沒有不甘愿,也沒有甘愿。
陳默轉身拿過楊跖手里的水杯,說:“別浪費時間了,晚上我還要回去加班,開始吧。”
楊跖也沒有廢話。
走回桌子那邊,放下墻體的幕布,打開投影儀。
鏡頭里最先出現的,是一張會議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