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愣了幾秒鐘,才冷笑了聲說:“這算哪門子報復?給你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天天這么壓著我?”
“陳默。”席司宴好像一下子泄了氣,趴在他脖子邊悶笑兩聲,然后才抵到他耳邊,“你要是真答應,你覺得我還真能天天就這么壓著你,什么也不做?”
陳默被臊得臉一熱,一手拐捶過去,咬牙:“閉嘴吧,不復合。”
“真絕情啊。”席司宴捆著他感慨,卻好似真的只是隨口一提,拍拍他:“睡。明天把你那藥給我丟了,再讓我看見一次,就換個方式讓你睡。”
陳默:“……”
他指尖都跟著麻了麻,更見鬼的原因,是因為他竟然聽懂了那句威脅的話。
說實話,陳默已經分不清自己席司宴目前這關系算怎么回事了。
求和的不像求和,拒絕的也不像拒絕。
一想到他倆目前這關系要是被放上新聞,大概就是:前任狗男男無媒茍合,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陳默被自己的設想無語得不輕。
后來就著這自認難受得姿勢竟然睡過去了,所以他也沒發現,睡著后 ,席司宴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越來越覺得,那不是什么預知夢了。預知夢或許能預知結局,卻不會預判過去,對嗎?”
安眠藥不是重點。
重點是他今夜淺眠,夢里死去的陳默生前就是個藥罐子。
止痛的,安眠的,甚至有精神方面的藥物。
當警察在帶著手套查處那套房子時,一邊將所有東西帶走用作證據,一邊說:“根據他弟弟楊舒樂提供的信息,陳默暴躁易怒,任職楊氏總經理期間,要求也極為嚴苛不合理,不排除他在職場得罪人遭人暗殺的可能……”
實際上陳默早早就和楊家斷了關系。
如今的新銳,不僅是智能科技領域的翹楚,席司宴最不會質疑的,就是這個領域的未來也一定是從他這樣的人手里誕生。
他從未任職過楊氏集團。
席司宴也見過他和下屬相處,嚴格是準則,苛刻則完全是無稽之談。
所以,他夢見的是什么?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樣的角色?導致他每次醒來,對現實里任何重疊的細枝末節,都覺得無法忍受。
陳默并不了解席司宴反應那么大的動機。
甚至在第二天一早醒來,才發現自己的鬧鐘被他按掉了,離上班時間僅剩不到半小時。
“我很難相信你作為一個公司的老板,竟然能忍受自己不遵守時間觀念。”陳默快速去衛生間進行洗漱,對著在廚房倒牛奶的人平靜吐槽:“我記得你高中最不喜歡不守時的人,補習期間我敢晚來十分鐘,一定有十張加訓的卷子在等著我。”
席司宴端了早餐放到桌子,“我也記得,你那會兒格外喜歡睡懶覺,你如今時間觀念這么重,也很讓我意外。”
陳默口里含著牙刷,探出衛生間,冷笑一聲:“因為你現在是個資本家,而我更多的時候只愿當自己是個普通領導者,甚至說,我還沒畢業,是個學生。”
席司宴示意他,“好吧,你說了算,可以吃早飯了。”
十分鐘后,陳默提了公文包,一身正裝出了門。
剛打開門。
“嗬!”
“啊!”
陳默皺眉看著同樣被嚇了一跳的袁浩,驚訝:“你怎么來了?”
“師父。”袁浩手里還拿著手機在接聽電話,一見著他,笑了笑提起手里的文件袋子:“我聽說你昨天請假,今天一早老板就讓我把這幾樣需要簽字的文件給你送來。”
開了公放的手機里老k的聲音大聲傳來。
“袁浩,你見著陳默了是吧?今天也給你批半天假,你就在那兒看著你師父。他個不省心的,肯定失眠熬夜了,每次這樣,第二天鐵定低燒。”
袁浩剛回:“知道……”
后面的話生生給噎了回去。
因為他師父的背后出現了一個高大且貌似很眼熟的男人。
男人無視掉他,從背后皺眉摸上陳默的額頭:“低燒了?”
“沒有。”他師父有點沒好氣,拍掉那只手,“我昨夜睡得好得很。”
老k還在手機里喊:“袁浩?袁浩?!什么情況?剛剛誰在說話?”
袁浩抬頭對上老板的目光,縮了縮脖子。
總覺得冷颼颼的。
他有預感,這事兒他要是敢透露出去半句,別說他和他師父的師徒情沒了,他可能工作都得沒了……
第74章
席司宴開車, 將陳默和袁浩一起送到新銳公司樓下。
袁浩一個人縮在后車坐,抱著文件袋子也不敢四處亂看,車剛停, 對著陳默小聲說了句:“師父, 我下去等你。”
然后打開車門, 快速躥下車。
陳默坐在副駕駛,無語看旁邊的人:“你嚇唬他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