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毕狙鐚⑺蠐Я藫В艾F在也很輕。陳默,剛看你一個人坐在臺階上時,知道我在想什么嗎?”
“想什么?”
“我又后悔了。”
席司宴道:“遇上你我好像總在后悔。后悔當初離開,覺得你一個人應該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陳默確實生活得挺好的。
不光他自己這么認為,身邊的人同樣這么認為。
名校畢業,事業有成,有目標,有生活,還有錢。
可偏偏席司宴這句話,讓陳默的心像被抓了一把,又刺又酸,扎得他直皺眉。
實在受不了這氣氛。
陳默換了話題,“下午我走后,你怎么解決的?”
“還需要怎么解決?!毕狙缯Z氣平平,“讓人抓了他,丟回盧納爾下榻的酒店房門口了。”
陳默又想起下午自己離開前聽見的那番話。
眼神黑了黑。
“阿宴?!彼蝗粶惖剿呥@樣叫了一聲。
能明顯感覺到席司宴腳下一頓,步子更緩,語調倒是正常:“怎么突然這么叫我?”
陳默抵著他耳邊,“只許別人叫,我叫叫就不行?”
語氣里帶著惡劣不滿,報復般。
席司宴躲避,無奈:“叫可以,別貼耳朵?!?
第73章
回到小區“萊茵方舟”已經是夜里十一點, 席司宴第二次來,從進電梯到問他開門密碼,熟門熟路比陳默這主人還自如。
陳默進門就癱在了沙發上。
奔波一下午, 加上精神緊張, 他有些疲憊。
手機里還有老k發來詢問的消息, 以及公司團隊里不少待處理的事項。他簡單掃了一眼,跟老k說明兩句, 就將手機丟在一旁不再注意。
直到有人將他的腿抬起來,他才驟然睜眼。
席司宴脫了西裝卷起袖子,不知何時從衛生間打來了熱水, 坐在沙發邊上示意他把褲腳卷上去。
“我自己來吧。”陳默起身伸手去拿。
席司宴躲開, “你自己敷衍了事, 明天你這腿走得了?”
“讓你做這種事, 我也不好意思啊。”陳默把毛巾拿過來,“再說,你們如今是環尚的天, 咱們多少算合作關系,讓雙方的員工知道還不知道會傳成什么鬼樣子。”
席司宴看著陳默認真敷膝蓋的側臉。
問他:“你介意?”
“不是介意這個。”陳默很直白道:“不說你剛回國,如今還有個ua虎視眈眈。而r2d是新銳的整個研發部門的心血, 二期實驗更是未來半年的核心重點項目,一直被傳興科技視為眼中釘, 這種時候,授人以柄可不是明智之舉?!?
陳默的膝蓋骨有些涼。
溫度很高的毛巾熱敷時間過長, 很快就紅了一片, 也有些痛。
陳默剛開始蹙眉, 毛巾就再被席司宴拿走。
他重新伸到熱水里, 再拿出來擰干, 一邊說:“盧納爾掀不起風浪來?!?
“怎么說?”陳默這次干脆不反抗了,靠回沙發上,任由席司宴再把膝蓋抬起來搭他自己腿上。
席司宴將毛巾放在自己胳膊上試了試溫度,再拿到他腿上說:“縱然他手里有傳興科技這個探眼,可他把國內市場看得太容易。盧納爾這人相當自負,他放在國內的例如任賢森之流,手段也多上不了臺面,據我得到的最新情報,ua目前的流動資金已經完全支撐不起內部運作,他拓展市場更多是為了自救,可自救,未嘗不是另一種自尋死路。”
陳默稍微想想,“那楊舒樂?”
“互相利用更多?!毕狙缯f得淡定:“楊舒樂想要借盧納爾的手拿到楊氏股份,而盧納爾需要借楊氏這場風波作為國內市場的突破口?!?
陳默眼底森冷,聲音含著冰渣,“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第一個對著老爺子下手?!?
“你要幫楊跖?”席司宴皺眉。
陳默看向他,說不清是嘲諷還是無所謂:“我幫的可不是他?!?
他只是沒想到在隔著一整個人生的距離,重蹈覆轍一般,這場楊氏的股權爭奪戰到底還是打響了。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立場。
因為爺爺的原因他無法袖手旁觀,他熟悉楊氏的內部結構,經營理念,知道楊跖擅長什么,在什么方向又是薄弱的。無論是敵對關系還是聯盟,至少這次,他不是自己的首要敵人。
席司宴沒說讓他別管,也沒說讓他怎么管。
在這件事上,他知道陳默堅持的原因。
這次陳默留他住宿了。
“我給你拿套沒穿過的睡衣,客房的柜子里有被子,洗手臺底下有新的毛巾和牙刷,自便。”看席司宴進門那么隨意,陳默也不擔心他拘謹,交代兩句,去洗了澡就自顧自回房睡覺了。
他以為自己很快會睡著。
但是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