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得挺近, 照理說陳默和席司宴這一年關系挺好,沒什么奇怪的。可這個瞬間,齊臨莫名就想起了昨天晚上, 他打開門那一刻,模糊看見沙發處的兩人人影, 距離近得有些不尋常。
試想深更半夜,他們為什么那么警覺?
再一想陳默的性向。
齊臨的表情仿如裂開般, 帶著難以置信。他下意識就覺得是陳默看上了老席, 畢竟按照陳默以往做事的風格, 他決定要做的事, 絕對不隔夜。
齊臨在兩人臉上來回看。
老席那張冷臉啥也沒有, 所以到底是陳默強迫的呢,還是強迫的呢?
班主任向生瀧拿著教案上來,第一句就吼:“齊臨!你伸著老長個脖子干什么?!大義凜然引頸就戮?!你覺得自己沒錯是吧?”
齊臨冤得要死,但在老向的瞪視當中一句狡辯也不敢說。
老向這次氣得不輕,這群正兒八經的好苗子半夜翻墻不說,一個個喝得醉醺醺的還遲到,大早上在校門口被賴主任抓了個正著!簡直無法無天了。
老向的教案在手里拍得啪啪響。
“都說說吧,昨晚上哪兒鬼混去了?”
陳默舉手:“我那兒。”
“你哪兒?”老向張口就要罵人,話到嘴邊了,發現開口的人是陳默,臟話硬生生讓他給憋了回去。
畢竟陳默搬出宿舍是他親自打的報告。
之前有關陳默的事兒鬧得這么大,不光學生,不少老師都知道他班里這學生有一對違法坐牢的養父母,還有一對有錢但是偏心平行班楊舒樂的親生父母。
天崩局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說,壓力可想而知。
每個任課老師都偷偷向他打聽,深怕這匹半路沖出的黑馬心態崩潰,折戟沉沙。
看陳默如常回到學校,老向欣慰還來不及,哪敢罵人。
可架子架到這里了,只好象征性批評兩句。
那兩句“這么做是不對的”“怎么能喝酒呢,要是出了事怎么辦?”溫和得猶如噓寒問暖的關懷式批評教育,聽得其他人嘴角抽搐。
后來老向還是把其他人挨個罵了一遍,陳默那種待遇肯定是沒有的,老向致力于讓每個人深切懺悔,發自內心覺得自己對不起天地父母。
最后,還把席司宴叫辦公室去了。
其他人蔫了吧唧不忘擔心。
“完了,老席鐵定挨批!”
“這不廢話嘛,雖說宴哥現在是編外人員,可新班長老向都還沒任命呢,他帶頭違紀不被罵才叫見鬼。”
“應該不會影響老席保送吧?”
“啊??這么嚴重嗎?”
十分鐘后,第一節 課下課。
陳默借故給數學老師送試卷,去了教師辦公室。
他倒不是擔心席司宴保送的事兒,他就是覺得昨晚的事兒自己責任大一些,打算去跟老向說清楚。
結果等到他到了門口的時候,卻沒有第一時間推門進去。
因為他聽見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向說的。
無關乎昨晚違紀的任何事情,是在說席司宴的去向問題,向生瀧道:“我的建議是出國。以你現在的情況,跟著讀到高三畢業,高考我完全不擔心,但這么久的競賽時間和精力成本在那里。國內的大學固然很好,而國外無論是將來你想往上進修,還是在專業上有別的選擇,都是你目前最合適的選項。”
半開的辦公室門內。
席司宴靠著向生瀧的桌子,兩人面對面站著,并沒有多少師生之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