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是不是太早了。”
現場唯一高興的,應該就是陳默的親生父親楊啟桉。
楊啟桉雖然掌管著公司,平日里卻沒少受兄弟姐妹的掣肘。不論老爺子出于什么樣的想法,將來總歸是自己兒子拿到這筆遺產。
所以他臉上一瞬間煥發的光彩壓都壓不住。
陳默的目光從楊家一眾長輩的臉上劃過,又對上楊跖深沉又略顯復雜的目光,最后是一臉不甘震驚的楊舒樂。
每一個人,他們在想什么,陳默一清二楚。
他意外的是老爺子。
按照原來的軌跡,老爺子病逝于三年后,是突然走的,沒有留下任何遺言。
楊啟桉在位時,集團很多問題就已經積重難返。
后來楊跖上位,陳默和他明爭暗斗多年,實際上對日漸式微的楊氏心知肚明。他和老k在外自己創立科技公司,除了彌補早已丟失的自己的那點遺憾,也有給自己一黨的人留退路的意思,雖然最后一切都沒來得及,可現實就是如此。
如今的陳默在面對楊跖時,說是將來要把名字掛靠在公司,實際上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種情況下,老爺子這番話的意義,于陳默來說無比沉重。
他不清楚老爺子為什么突然下這個決定。
難道就因為這一生他偶爾會給老人打去的問候電話,又或者他將尋常注意到的,有關老人身體健康的一些調養方法,時常科普給照顧老人的傭人?
陳默覺得不是。
“爺爺。”陳默要開口拒絕。
老人哎了聲,示意他別說話,自己轉向自己的子女,開口道:“你們也先別顧著急,我說的個人遺產,不包括公司股權。是我個人的心意,你們捫心自問,楊家有虧待過你們任何一個?陳默不一樣,這點東西一群大人跟一個孩子爭,你們也是有臉。”
還有人想反對。
畢竟就算沒有股權,那也是一筆不可計數的遺產。
但到底沒了大頭,老爺子這話說得又挺絕,繼續下去,場面怕是會變得難看,遂偃旗息鼓。
經此一幕,客廳重新恢復熱鬧的時候,陳默一下子成為了人堆里的焦點。
他避開所有人,在小廳的拱形陽臺找到席司宴的時候,對方正和幾個同齡人,其中有兩個還是陳默的表親,正站在那兒聊天。
陽臺對著小花園,幾人也不知道聊的什么,靠著欄桿看起來很放松的樣子。
陳默一出現,一伙人全看了過來。
表親都是周家這邊的,自從陳默和周老太太見過面后,周家人對他都很和煦。
此刻見了他,笑著招呼,“陳默,找誰呢?”
“不找人。”陳默手上拿著杯飲料,笑著過去,尋常:“里面太悶了,所以出來透透氣。”
“你還悶?”有人夸張玩笑道:“咱們這個年紀的,現在應該就數你最富有了吧,要是換我,做夢都得笑醒。”
陳默靠近欄桿,拿飲料罐在席司宴手上的飲料罐上碰了一下,把話題引向他,“別說我,我就是一米蟲。論有錢怎么著也該是宴哥吧,有錢不說,還有能力,還有腦子,你們說他別說我。”
果然,話題紛紛偏向席司宴。
席司宴對這么明目張膽的引火燒身付之一笑,三兩句應付掉調侃和問詢。
等其他人都散了,陽臺上就只剩下他們倆。
這會兒外面挺冷的,尤其是剛從暖氣很足的空間里出來,待不久出口就有白氣。
陳默手撐欄桿望著外面,開口說:“干嘛跟我爺爺說那么多我的事?”
“無非是因為老人關心你。”席司宴仰頭喝了一小口,側身看著陳默,“不高興了?”
“怎么會。”陳默輕笑。
只是在老人說出那句:你爸媽糊涂,大哥自我,如此這般你還能取得好成績,爺爺很開心。楊家沒什么出息人,東西給你不算埋沒,就當傍身,人活著開心要緊。
陳默有些愧疚。
他骨子里從來不是什么積極樂觀的人,更沒什么非要實現不可的目標,不清楚算不算辜負了老人的一番心意。
就在這個時候,陳默的手機里收到兩條消息。
是他加過,簡單交流過的,這一年還沒畢業的老k。
老k給他發了兩張圖片。
一張是個中年婦女坐著輪椅卻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第二張是一張擺了簡單樸實年夜飯的木桌,有蒜苔炒臘肉,有紅燒魚,有干煸竹筍等。
老k的留言很簡單。
“我母親已恢復大半,如果不是你,我這個年很可能已經嘗不到媽媽的味道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