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門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半裸體。
“抱歉。”陳默下意識退出來要關門。
“別啊,進來。”齊臨下身的短褲堪堪過胯骨,一邊粗暴地搓揉著頭發,一邊說:“老席一早說你要搬下來,把你東西拿進來吧。”
陳默這才認出是他,走進去,“就你一個人?”
“對,都沒在。”
陳默在寢室里看了看,整體環境比他想象中好了挺多,六張床,目前只有四張上面有東西。男生的生活用品比較簡單,空出來的空間也挺大。
陳默看著靠近的兩張床問:“我睡哪張?”
“都可以啊。”齊臨看來,無所謂道:“這兩張床的名額原本是屬于老席和楊舒樂的,但是他們都沒住過校,老席偶爾打球了會帶衣服回來洗個澡。楊舒樂……”說到這里齊臨頓了頓,繼續道:“總之,他不會再住進來了,你隨便選一張就行。還有,老席估計要晚點才來,他還得回家拿東西。”
陳默選了靠近陽臺那張,原本都以為席司宴晚上壓根不住這兒了,聽見最后一句話,正在放箱子的動作一頓,“他也要住?”
“不然呢?”齊臨笑:“你以為真憑住在這么個所謂的學霸寢,成績就能突飛猛進啊。老席既然答應了賴主任,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比如?”
“他的教學方法,可能比較,嗯……變態?”
陳默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變不變態的,他自己才是學的那個人,至于會學成什么樣,陳默可不敢跟人保證。
陳默又用了點時間把東西整理好。
結束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和齊臨約著去食堂解決午飯。
出門的時候,碰著回來的另外兩個高個男生,江序和白呈,之前都見過,也是席司宴他們經常一起打球的那伙人里的。
相互打了個招呼,齊臨和陳默就先走了。
“他們都挺好相處的。”齊臨邊下樓梯邊和陳默說:“就是你還沒見著的那個,薛平,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陳默想了想:“右邊倒數第五排里面那個?”
“喲,記性不錯啊。”
陳默可沒覺得這句話是夸人。
以前他認識的人不多,畢業后甚至都記不起幾張臉的原因,是因為他完全沒把心思放在這上面。如今好歹也過去這么久了,要是還認不全,怕不是智力有問題。
齊臨說:“薛平這人其實也沒什么大毛病,你知道的嘛,任何學校被壓在席司宴那種非人類智商下面的,總有一個萬年老二。很不幸,他就是,而且我感覺他有點學魔怔了,天天也不跟人說話,一個人嘀嘀咕咕,一心拿老席當目標想著超過他。他這個年級第二都快成個隱形人了,你居然還能注意到他。”
陳默在想,上輩子的自己在這些人眼里可能也和薛平差不多。
甚至還不如人。
至少他沒上到年級第二,身上最能讓人津津樂道的來自于他和楊舒樂被“抱錯”的關系。他極度沉浸于自己,不關心周邊任何人任何事。
如今細細回想,也記不起幾個細節。
不記得教學樓底下那棵樹的四季更迭,記不得操場的寒來暑往,也沒覺得一中的食堂有這么擠過。
“八輩子沒吃過飯呢你們!”齊臨在被人踩到第三腳的時候,終于沒忍住罵出了聲。
陳默站他前面,往前挪了挪,決定離這個顯眼包遠點。
齊臨非不自覺,搭上他肩膀,繼續怒道:“排隊排隊!都擠什么擠!”
陳默回頭,“你就沒發現大家都在看我們?”
“看就看啊。”
陳默懶得和他講道理。
只是在聽見旁邊那排長隊里的兩個女生興奮耳語說:“那就是高二年級那個陳默吧?本人比照片好看誒!旁邊的是他男朋友嗎?……啊,我要瘋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在現實里見著真的同性戀呢!”
陳默:“……”
他很想說,謝謝,倒也不必。
最后也只是隨便打了幾樣菜,提前離開,找了個不那么顯眼 的位置坐下。
結果沒多久,齊臨還是找了過來。
陳默看著放了個餐盤在自己對面,除了齊臨外,突然多出來的這個人,愣了愣問:“你不是回去了嗎?”
“又回來了。”席司宴掃他一眼,同時拆開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
他還穿著早上從山上下來時的那身衣服,袖子挽至手肘,松開了平日里會扣到頂的領口扣子。那身說不出的氣場,坐下的同時,就瞬間壓低了旁邊齊臨的存在感。
陳默哦了聲,沒發表意見,繼續吃自己的飯。
一中食堂的飯菜其實還行。
只不過醫生讓這兩天忌口,陳默打了個西紅柿雞蛋、清炒西蘭花,胡蘿卜炒肉。
口味都不重,只是都不愛吃。
旁邊齊臨不知道在給誰發消息。
當他用甜膩膩的聲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