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臨愣是被剛剛這一來一回的對話噴了滿臉。
席司宴他不是人不新鮮,可他羞辱陳默?他問他要不要發奮圖強,他說他羞辱他?
到底誰羞辱誰?。?
齊臨屈辱離開,又很快折返。
“周末南山騎行,來嗎默少?”
陳默一愣,“邀請我?”
“嗯吶?!?
陳默剛想到之前傳聞南山賽車摔死過人的事兒,就聽見齊臨大膽開麥:“相比賽車,我想起來騎行這種夕陽紅的熱門運動應該挺適合你,周末比比,讓爺爺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陳默開始眼露懷疑。
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后來綏城gay圈里那個傳聞睡過無數小零的齊臨?這劈頭蓋臉的直男氣息。陳默以為他是靠情商,至今來看,難道是屌大?
陳默視線不自覺下移,就聽席司宴再次開口:“俱樂部的娛樂活動,不想去就不去?!?
“賽車俱樂部?”陳默側頭。
席司宴看他一眼,“和學校有合作的騎行俱樂部,大多數都是學生。”
陳默遲疑,然后點頭:“那……去啊。”
“去?”席司宴質疑,“我以為周末你比較傾向于在家睡覺。”
齊臨在旁恍然大悟,看著陳默當即開嘲諷:“是哦,我差點忘了早上六點就要集合,你起得來?”
陳默抓了一把頭發,抬眼,“嗯,覺可以不睡,畢竟我的周末更傾向于教你做人。”
“操了?!饼R臨往前撲,像是準備去搖陳默的脖子。
席司宴一腳踢到桌子,桌子往前恰好抵住齊臨的腿,阻止了不知道什么時候看起來挺熟悉的兩人之間的混戰。
“上課了?!毕狙鐚⑾鹿澱n要用的書丟在桌子上,問齊臨:“還站這兒,等我給你送行?”
齊臨罵罵咧咧走了。
陳默輕笑一聲。
笑還沒收回去,就發現席司宴還看著自己。
陳默看回去。
席司宴:“好玩兒?”
“誰讓他反應挺逗,人高馬大一人,丁點經不起激?!?
陳默話趕話不落下風,其實對他而言,去南山就意味著風景好,空氣好,沒事兒還能蹬蹬自行車,完美符合他想要的周末的理想狀態。
席司宴像是對他的真實意圖了然于心,好心施舍一句:“經不起激的人求不到一個結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畢竟球場上的齊臨,出了名的沖動好斗。
再看看旁邊的人,擰開桌上的保溫杯,依稀還能聞見淡淡菊香……
席司宴不動聲色按了按眉心。
他已經不太能回憶起來第一次見陳默是什么樣子了。
大概是里三層外三層圍堵的人墻之中,隔著大雨,被警察摁到地上那雙如困獸的眼睛。
周圍是落后的村莊,畜牧的圈舍。
空氣中雨水的腥氣夾雜著難言的氣味濃厚熏人。
楊氏夫妻的眼淚算不上虛假。
大約是陳默養母的女人拽著警察聲嘶力竭,地上躺著一個被陳默打得鼻青臉腫,已經看不清本來面貌的養父陳建立。
徹徹底底如一場荒誕鬧劇。
坐在車里的楊舒樂臉色煞白。
他問:“阿……宴哥,那個就是陳默對吧?”
席司宴收回視線,望著車頂。
甚至在想,最后一次。老太太心軟,非逼著他跟來看看。
事實就是,一如預料。
那個陳默有沒有被養廢不清楚,卻能讓人一眼看見他眼底的深淵。楊家如若愿意維持著表面和平,或許能換來短暫家庭和睦的假象,如若維持不住,這個找回的兒子顯然也不是個任由擺弄的,最終結果難以預料。
耳邊楊舒樂的聲音顯得戰戰兢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問他:“為什么呢?為什么偏偏是我,我沒有那樣的親生父母,我永遠不會承認他們的?!?
席司宴的語氣波瀾不驚。
又像是諷刺:“想問為什么的,怕是不止你一個?!?
這就是他對這件事能給出的最大反應了,席楊兩家的淵源經過出面替人尋子已經盡力,多余的,他不關心。
之后不足一月,楊家果然弄出了些動靜。
撤銷起訴的確像是那對夫妻會做出來的事情,楊跖或許會更適合掌管楊家,可惜,像他們這種家族,“寵”一個看起來乖巧的弟弟明顯更合適。
或許不知道在哪一天,什么樣的場合和聚會上,會等來這出戲的結尾。
沒料到,等到一個在網吧后巷發著高燒的陳默。
他話里話外尖銳又不客氣。
席司宴回想自己什么時候得罪過他。
然后明白,大抵每一個和楊家看起來有關系的人,在他眼里都罪無可恕。
再然后呢。
事情好像就有些脫離預想了。
之后見到的陳默,一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