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記憶里,從他第一次見蘭濯池開始,蘭濯池不管對誰都是一副漫不經心的笑,不帶溫度的疏離笑容像面具一樣焊在他的皮肉里,哪怕見到仇人他的笑容也不曾消失過。
所以,其實蘭濯池不笑的時候才是反常的,熟悉他的人都很清楚他那副軀殼下的惡劣和腹黑,他不怎么這樣平靜過。
宋吟看不出蘭濯池是不是在不高興,但他知道他自己做得不太對,好像沒有顧及到蘭濯池。
他既然讓蘭濯池住進他家里,就代表他將蘭濯池視作了家里的一份子,蘭濯池也是這里的住戶,但他不打一聲招呼就讓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進了家門。
就是普通的合租室友,帶一個朋友回來過夜,都是需要和室友事先說一聲的。
可他沒有說。
他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
萬一蘭濯池剛才在洗澡,突然進來一個人,被嚇到了呢……
宋吟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間,有一點懊惱,不過,他先回頭看了一眼溫憫,他走上前和溫憫解釋:“那是我的朋友,不是壞人,和我一起住的?!?
溫憫身上的黑霧有一種粘稠的質地,在空中翻動時,仿佛會讓空氣也不流通起來,同時,也會讓站在他面前的人有一種安全空間在一點點被壓縮的感覺。
宋吟話音一落,溫憫就有意識地收起了黑霧,宋吟呼吸一松,把一袋醬香餅塞到他手里,“我和他說兩句話,你先坐沙發上吃點東西。”
說著,宋吟就把目光再次放到了那扇門上面。
宋吟越想越心虛,他咬了一口下唇,過了兩秒,腳步終于動起來,頂著唇上隱約可見的齒痕,滿臉鮮艷地推開門走進了蘭濯池房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