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澹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拽過一條薄被把宋吟從頭到腳蓋住。
宋吟裹著毯子坐在窗戶邊上,桃紅的嘴唇里只會發出無力的喘息和沒有用的“不要打架”。
衛宅鬧成一番天,所有在家的小廝和丫鬟都上去攔架,根本不知道這兩兄弟發生了什么,兩人也沒透露,衛搖廂守口如瓶只會悶頭打,衛澹生瞇著眼,也不多發一言。
幾個高大點的小廝圍成一個圈,費盡力氣去掰兄弟倆,可兄弟倆如同狂暴中的灰狼,甩出來的拳風極其狠戾,那小廝差點被波及,往后摔一個屁股墩。
這場鬧劇一直鬧到晚上。
宋吟聽著外面的吵鬧,頭隱隱作痛,有必要打那么兇嗎?打完又有什么用?
他有一種被這一家人他折騰死了的無力,最后也不想管了,冷著臉,外面在打架,他若無其事穿過長廊走去客廳吃飯。
他似乎絲毫沒有被兩個人角逐的自覺,安靜吃完飯,接著回房砰地關上門。
衛澹生進來的時候已經梳洗過一遍,但顴骨處依舊有可怖的淤青,英俊的面龐因為那幾塊青黑變得有些危險,甚至嘴角都布著血絲。
他仿若無事發生,一步步走到坐在梳妝臺前的宋吟身邊,俯下身,一手攬上那段柔軟如蛇的腰肢,鼻子抵到臉側啄吻了下,啞聲道:“自己洗過了?”
宋吟皺眉避了避,回頭對上衛澹生的臉,伸手抵住衛澹生的胸膛:“你的臉好難看,別碰我。”
衛澹生熟練地握住他那只手,又在宋吟耳朵上吻了吻,被罵了也絲毫不在意,還笑道:“好看的時候也不見小娘待見,難不難看也無所謂了,也不靠這個留住小娘。”
宋吟看他兩眼,沒接他的話,默默站起來。
衛澹生原本以為他要去床上休息,卻是見他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外出的鞋子,視他若空氣一般往門口走,眉頭不由皺起:“小娘要去哪?”
胳膊被男人鋼鐵一樣的手掌扣住,宋吟只好停下來,轉身仰起一點頭道:“我一開始答應跟你,的確想讓你保護我,可我不想和你結婚。”
不顧衛澹生突然變陰的臉,他繼續說:“如果你一直抱著這種想法,我們還是先結束這段關系吧,你什么時候想通了再來找我。”
宋吟抿唇,臉上面無表情,他那雙含情眸閃著星子一樣的媚光,看似多情,其實冷漠。
衛澹生死死的盯著他的臉,于是忽略了宋吟被墨發遮蓋住的微紅耳朵。
不想結婚只是一個原因。
其實他是受不了衛澹生沒完沒了每天都要來一遍的索求。
也太過了,而且好累。
現在南城那邊還沒完全打過來,他想先去外面找一家賓館住幾天,躲一躲衛澹生,到時平城不安定了再找回衛澹生。
況且他又不是厚臉皮,剛被衛搖廂看了去,怎么可能再待下去。
他連宅里的小廝丫鬟都沒臉見了。
宋吟說完便轉過身,余光見衛澹生伸手要攔,忙冷臉說:“以后還想見到我的話,就別跟著我。”
門后男人面色微滯,腮邊鼓塊,最后還是停了下來,臉色黑沉地看著宋吟走遠。
……
月上枝頭。
宋吟原本是想找家賓館住幾晚的,誰想剛下黃包車就遇上了洛愛雍。
男人一襲長袍,戴著銀絲眼鏡,看著便是一副斯文溫柔的教書先生模樣,他手里拿一卷書,依舊是坐在輪椅上安靜望著他。
宋吟抬頭看了看洛愛雍走出來的小巷子,有些始料未及:“你……怎么在這里?”
洛愛雍對他笑了笑,道:“這里是我家,我前些天被一位太太聘請當私教,現在要趕去那位太太家里教書。”
“……”這人到底有多少副業啊,宋吟邊忍住吐槽,邊輕輕點頭:“原來如此。”
洛愛雍也不急著走,大手搭在輪椅兩邊,問道:“你呢,這么晚怎么還在外面晃蕩?”
宋吟望了眼遠處亮燈的賓館,含糊道:“我要去住宿。”
洛愛雍順著他的視線望了一眼,“家里發生事了?”
明明有家住卻要大晚上跑出來找賓館,只怕是和家里人發生了矛盾。
宋吟不想說具體的,只能應道:“嗯。”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沉吟片刻,深峻的眉骨抬起來,“來我家里住吧,不用上賓館浪費錢。”
宋吟一驚,然后為難:“這不好吧。”
洛愛雍笑:“沒什么不好的,家里雖然簡陋,但五臟俱全,榻也有兩張,小吟可以睡另一張。”
宋吟還是覺得不便,抿唇:“可是……”可是他倆還不熟啊。
洛愛雍神色溫和:“家里床被都有,洗漱的盆也有全新的,我白天要出門教書,基本只有小吟一個人在家,不必拘束。”
“我有時傍晚回來,有時要更晚一點,回來路上能給小吟帶雪花酪。”
兩分鐘后,宋吟跟著洛愛雍走進小巷子里,走到盡頭,推開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