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有點兇佞,打破了這一整個下午的溫情。
可宋吟半點不畏懼地回視著他,輕抿的嘴唇透著抗拒,堅定道:“沒想過。”
嘩啦!
是桌上的東西被掃下地的聲音,衛澹生湊近他的面龐逼視他,道:“小娘想好了說話。”
宋吟臉色波瀾不驚,道:“這就是我想好后說的。”
衛澹生手背緊繃,甚至他自己都能聽見骨頭咔嚓咔嚓作響的聲音。
程知之是故意的?一個下午都那么和諧,甚至剛才他還心情格外暢快地想和眼前的這個人多溫存一會,可卻怎么也沒想到他一句話的功夫就能讓一切回歸原始。
他狠盯著宋吟問道:“那小娘把我當成什么?小娘覺得我是冤大頭,無名無分跟著你的傻子?”
宋吟平靜道:“難道不是嗎,我們各取所需,又沒有情愛,何必結婚。”
衛澹生臉色又是一陰,他盯著宋吟的眼睛,聲音不由冷了些:“和我沒有情愛,和我爹有情愛?”
宋吟抬起頭,似是對衛澹生笑了下,道:“是啊,所以我才跟二爺結婚。”
衛宅里的下人一到晚上便規規矩矩地回了房,絕不會發出一點聲音叨擾到主子,于是偌大的房間里寂靜無聲,只有二人互不退讓地對視著。
宋吟身上有清早被衛澹生親自涂上的香膏,是淡淡的茉莉香味,到現在已經變得若有似無,混雜著衛澹生身上今天在尤叁身上沾染到的血腥味,更顯得氣氛危險得可怕。
衛澹生直直地看著宋吟,看了半晌,一手捏住宋吟的臉,狠佞地吻了上去。
宋吟被迫仰起臉,難受得在衛澹生的懷里扭了一下,衛澹生發暗的目光垂下來,那只掐住雙頰的手掐得更實了一點,讓那口濕潤的唇縫張得更開。
只是被吻了吻唇肉,宋吟就輕輕哼出來了幾聲,因為想說話,唇下意識張開,結果弄巧成拙地吞吃了一點男人的舌尖,仿佛引誘著男人進得更深,吮得更重。
“走開……”宋吟用盡力氣一推,沒曾想,真的把男人往后推出去了一點。
衛澹生眼里還躥著火,又覆了上去,一只手扣著宋吟的后腦,口不擇言道:“你裝什么,不是喜歡得要死?”
不等宋吟扇他巴掌,他垂下眼睛就把舌頭伸進軟彈的嘴唇里,勾著宋吟的舌尖在上面粗魯吮吸,恨不得把里面的汁水全部引出來喝進肚子。
仿佛有人一下把身體里的筋骨挑走了,宋吟瞬間柔軟無力地跌進了衛澹生的懷里,他抽著氣低聲道:“輕點,衛澹生,輕點……我舌頭還腫。”
后腦上扣的手微微一頓,接著又扣著他往這邊壓了壓。
衛澹生雖然一瞬間恨極了他,但聽見他的話后,力氣又變得很輕,輕得不可思議,像在吃果凍,在吃布丁,“小娘……”因為他這般親法,宋吟發現自己忽然開始哆嗦泌水,幸好一聲隱秘的拍打及時止住了他的失態,宋吟腳趾劇烈一絞,眼眶暈出桃花瓣一樣的紅,整個人都往衛澹生懷里貼了過去。
衛澹生身上衣裝齊整,連襪子都沒脫,宋吟卻與他兩個極端,什么都沒留,此時后仰著修長的脖子,雙手死死握緊衛澹生兩邊胳膊,仿佛在剎那間去了一趟天堂。
這個人總是能惹他生氣,又讓他忍不住愛得要緊。
衛澹生垂眼看著宋吟的淚眼,心情暢快了許多,他用指腹輕輕揩去宋吟眼角的淚痕,正要哄上一兩句,門外忽然煞風景地多出了一道聲音。
“大哥,你在里面嗎?”
“我有事和你說。”
衛澹生眉峰一蹙,頓時轉頭看向大門。
墻上的西洋鐘嘀嗒嘀嗒響,衛澹生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通常都是衛搖廂回家的時間。
……
這幾天的天氣總是陰晴不定,白天還是大熱頭,這會就忽然雷聲驟響,烏云聚集起來,突如其來的暴雨淋了滿院子。
衛搖廂踩著下雨前的尾聲進了衛宅,一路如同幽魂一般走到了衛澹生的屋子前。
他腦子里全是宋吟,他畢竟還年少氣盛,掩不住心思,出走一天的小姨娘忽然重新出現在眼前,讓他一顆心當即就變得飄飄然的,什么事都做不好,被欲言又止的同伴叫回了衛宅。
回來的路上,衛搖廂一直在糾結同一件事,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人是這么的卑鄙無恥。
明明不想他爹休了程知之,可又沒辦法否認,他爹真的寫了休書,兩人沒有了那層關系,他是慶幸的。
這份糾結他自己化解不了,但他有分寸,知道絕不能告訴任何人,最好藏在暗無天日的水井里,一輩子不能面世。
正想著,衛搖廂敲了敲衛澹生的房門,又叫了一聲,敲完才覺得奇怪。
衛澹生平常不到深夜都不會關門的,今天是怎么了。
他又輕輕拍了拍,“大哥?”
衛搖廂的聲音傳進了屋里,屋里的臊味卻隔著一扇門傳不出去,衛澹生拍了下宋吟的后背叫人坐穩,仿佛沒有聽到似的,又俯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