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好好歇一歇,順便等消息。
衛(wèi)家雖然是朱樓綺戶,但屋后隔著兩條河流的地方買了許多塊農(nóng)田莊稼地,去年秋天衛(wèi)家小廝在地里播種下大片土豆,來年春天、也就是現(xiàn)在,就能豐收了。
宋吟裹著花哨的大衣在臥室里看書,枕著繡有芙蓉花的枕頭,斜靠在床幃后面,左邊躺一躺,右邊也躺一躺。
書都看到了后期,還遲遲等不來事務所的消息,也不知道面試到底通過沒有。
宋吟難免浮躁,他又翻個身,不設防地想起衛(wèi)澹生臨走前看自己的眼神。
僅憑那一眼,宋吟就能預料到今后那個孽障一定會狗皮膏藥一樣黏著他,在他耳邊小娘、小娘地叫。
更煩了。
偏偏他要想在后期方便遇上來找衛(wèi)慕青的沈陵,現(xiàn)在無論如何都要住在衛(wèi)宅,哪怕無名無分也一定要想辦法住下去,確保能完成炮灰的使命。
只希望那個衛(wèi)澹生不要太妨礙他。
宋吟想到衛(wèi)澹生就掃興,開始看不下去書,下床去問小廝要了一個竹筐和草帽。
小廝一聽說這錦繡堆里的人要去那泥地里挖土豆,很是不敢相信,可看出他是真的悶了,猶猶豫豫到最后也沒攔著。
宋吟順利找到了衛(wèi)家的田地。
眼見傍晚的日頭要降下,宋吟找到一片能歇涼的地蹲下了。
這個姿勢讓他的膝蓋頂著胸,后背舒服了些,系緊下巴上的白條便伸出手。
白皙的手伸進黑泥土里,用小廝教給他的辦法挖出一個土豆,甩去外面的土才放進竹筐里。
宋吟一口氣挖了三四個,拍了拍兩只手掌里的泥準備收工,突然聽見田地外圍傳來了交談聲。
他一頓,回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林間小道有兩個仆役裝扮的人抱著箱子邊走邊聊天:“老爺昨天把真少爺接回來了,你昨天當值,有沒有看見?”
“我親自扶少爺進門的,你說我有沒有看見,那小少爺臉頰瘦削瘦削的,被養(yǎng)得營養(yǎng)不良,把老爺心疼得不行。”
居然是程家的小廝。
宋吟一聲不吭,拿手帕擦著手。
田地那么大的地方,因為他蹲著沒人看到他,于是兩人的話越來越肆意妄為:“不過那小少爺懂事,一看就知書達理,給宅里每個人都準備了份禮物,咱們宅里都喜歡他。”
“怪不得程少爺離家出走后宅里沒事發(fā)生似的,老爺也沒派人去找,家里有個可心的,誰還愿意在假的上面勞神費心……可好歹養(yǎng)育二十年,老爺還真是薄情。”
另一人似乎對他口中的程少爺心知肚明,嘻嘻咧開牙笑,后面也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隨著越走越遠只剩下飄渺的人聲。
宋吟擦干凈了手,默默無言拎著竹筐站起來,卻不曾想到一轉身,就對上了正在后面看他的衛(wèi)慕青。
男人還是那身長褂,長眉長眼一副上位者的狠厲,他站在離宋吟七八步遠的田埂上,不知來了多久。
田里風聲大,宋吟剛才還一直在聽那兩小廝的對話,沒留意有人來也是正常的,他短短一秒便整理好表情,垂下柔聲喊衛(wèi)慕青:“二爺。”
衛(wèi)慕青對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不作解釋,只應道:“嗯。”
宋吟等了幾秒,見男人沒有其他話要說,拎著竹筐從身邊經(jīng)過。
在田地里曬一下午,手還在泥里翻過,卻沒有臭烘烘的味道,走過身側帶起了一陣香軟的柔風。
……
屋檐磚瓦片片,從院子里飛出兩三枝艷紅的山茶花,長勢喜人,隨風飄搖。
宋吟從田地里出來以后,還沒消化掉程家兩小廝的話,突然看見前面有一人從拐角里跑出來,不小心一頭撞上另一人。
砰地一聲,那人摔在地上,被他撞到的人卻紋絲不動,只是背著的筐子里掉出來幾根木條。
地上的人呲牙咧嘴站了起來,也不道歉,一溜煙跑走了,徒留被撞的男人沉默寡言地站在原地,幾秒后,蹲下身在人來人往的路上撿木條。
宋吟將這一幕收進眼底,不由得皺眉。
怎么看起來笨笨的,白瞎長那么大的體格了。
被撞到也不知道叫那人道歉嗎?
周呈手掌大,他撿木條是幾根幾根握在一起撿,忽然,視野中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很白,一根根撿起地上的木條,繞到他的身后放回背筐里。
……這個手很白的人在幫他撿東西。
周呈遲鈍的神經(jīng)讓他在地上木條都被撿完后才想起看來人的臉,他抹了一下凸出喉結上的汗,站起來的途中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或許是嫌冷怕熱,戴著一個很大的草帽,帷布被掀起搭在帽檐邊上,露出不施粉黛的一個俏下巴。
周呈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對著那粉腮臉頰肉,手指扣緊背筐,悶悶地吞了下口水:“謝謝。”
“嗯,”宋吟無精打采地彎腰拿起自己的小竹筐,“沒事。”
他抬起眼看男人。
男人不是文里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