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難得,甚至難得到能看出心懷不軌了。
宋吟回視著他,說:“我和你沒有話可以聊。”
衛澹生臉沉了下來,盯了宋吟一會,到底忍住了,這小娘從剛才開始就把雙手背到了身后,那根竹篾就在熟透白桃似的雪臀上面。
他目光在那處一刮,收回來,無所謂地笑笑:“好吧,那就我單方面聊。”
衛澹生雙手搭在椅背上,全屋就他一個人坐著,“我爺爺是個老頑固,他到現在還吊著一口氣不死,就是盼望著能看到我爹傳娶妻生子傳宗接代,上回我爹拒絕了和一個名門小姐吃飯,那老東西用拐杖追著我爹打了二里路,我爹到哪他都要鬧。”
宋吟不咸不淡道:“所以呢?”
衛澹生道:“所以來給你提個醒。”
宋吟回:“不用你操心。”
忽的,衛澹生在宋吟肚子上掃了一眼,像是在真誠地提議:“要不然小娘給我爹生個小崽子,如此一來,既能圈住我爹,也能堵住我爺爺的嘴,一舉兩得。”
宋吟冷冷道:“如果你還要這樣胡說八道,別怪我請你出去。”
衛澹生笑嘻嘻地站起來:“和小娘開玩笑的。”
從衛澹生進來開始,他的許多話都相當出格,衛搖廂臉上和背上的冷汗一齊往下滑,已經后悔和衛澹生一塊過來了。
他僵硬地扭過脖子,想看看他爹對衛澹生違逆人倫的話有什么反應,還沒看清,就聽見威嚴的低喝:“還不滾出去。”
衛澹生嘆了口氣:“這就滾這就滾,一個個的怎么都這么防著我,我這趟來可是還給小娘帶了見面禮呢。”
話一出,屋子里的人包括宋吟在內表情都沒放松,就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宋吟也不覺得這個人能拿出什么好東西來。
但衛澹生手指在口袋里一挑,拿出了一個琺瑯小方盒,做工精致,蓋子一開,里面裝著幾塊香膏和脂粉。
衛澹生準備這個,一開始確實抱著讓程知之羞憤的目的,可惜現在看著滿屋子花哨浮夸的衣服,倒更像是投其所好了。
這小孽障也不顧還有旁人在場,一把拉過宋吟的胳膊,取出一塊香膏在宋吟手背上抹了抹。
他手法狎昵,一直揉到膏體融化到了皮膚里面去,低下頭嗅了一下,表情不易察覺變得怪異,嘟嘟囔囔地說:“真配小娘,怎么樣,小娘喜歡嗎?”
宋吟讓他握著手,也不大吵大鬧地讓他滾開,旁觀似的看他涂抹完,說:“味道不錯。”
衛澹生收起香膏正要笑,倏地見程知之彎下腰撿起了地上的手帕,緊接著那條手帕到了跟前,這人道:“我看你挺喜歡這條手帕,那么就用這個作為你的回禮吧。”
手帕遞過來的瞬間,衛澹生下頜收緊了一下,很快恢復常態,笑嘻嘻道:“小娘客氣。”
他吊兒郎當地接過那條手帕,大步離開了宋吟的房間。
隨著衛澹生的離開,屋子里不僅衛搖廂如釋重負,一個個丫鬟和小廝也都松了口氣,終于活過來似的,趕緊捏著濕透的衣衫低頭退出房間。
宋吟聽到一道道腳步聲相繼走遠,余光卻見衛慕青還停留在門口。
他裝作沒看見,背著衛慕青把方盒放在收納箱里,突然靈光一閃,宋吟心想,現在他的身份很尷尬,不和衛慕青結婚就永遠沒有正當身份留在衛宅。
現在衛慕青回來了,還正好看到他剛才被衛澹生輕薄,或許會起一點憐憫,更容易把他納進衛家?
那么他現在就要趁熱打鐵,抓緊時機。
宋吟手指輕刮了一下桌面,下定決心,微吸一口氣轉過身,仿佛被門口的人嚇了一跳似的,胸口訝然地一起伏:“二爺您還沒走嗎?”
然而正準備打探男人口風時,宋吟很突然地撞上男人深黑的眼神,他脊背輕微地一顫,仿佛心里所有幽秘的小九九都被那雙眼睛看穿了,剎那間泄了氣。
算了吧,保持原狀留在衛宅保持就挺好。
衛慕青嗯了一聲,看見宋吟把睫毛垂了下去,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盯著他沉沉道:“老大向來如此,不要放心里去。”也就是讓他別計較。
那孽障都那樣了誰能不計較!讓他別計較,你倒是打那孽障一頓讓他消消火呀。
宋吟心里吐槽著,手指尖都捏起了衣角,嘴角卻陷出一個小窩窩,很是善解人意地道:“我沒放心上的,二爺一路舟車勞頓,應該也累了,早點回房休息才是。”
他柔柔低下頭,好像一心為著別人做考慮。
衛慕青卻沒有回他話,他垂著眼也沒看到衛慕青表情是什么樣,一直站到腳有點酸了才看到門口的那雙靴子轉身走遠。
宋吟總算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應付這衛家人比他想象中的累,衛慕青雖然沒有衛澹生咄咄逼人,但并沒有讓他覺得很放松。
衛澹生簡單很多,就是明著招人厭。
宋吟捏一捏頸側的肉,輕柔地再次呼出口氣,為了松懈下來,他抽出一本書坐到床邊,脫下鞋子躺進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