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什么問題。
蘇祖之天生便見過許多驚世駭俗的東西,對宋吟這不符合唯物主義的話,也只是眉心皺了一下,“以后也不會再回來?”
宋吟這回堅定了一點:“嗯,不會再來了。”
蘇祖之又沉默了,他一次比一次沉默的時間久,仿佛被喧鬧的集市孤立隔離了在外,良久后才啟唇:“什么時候走?”
宋吟朝街上看了看,眉眼被歡聲笑語渲染得彎了彎,他回道:“不確定。”
不過也就這兩天了,順利的話今天就要回去。
蘇祖之再次安靜下來,這一次,時間長到宋吟以為這個話題已經到此結束,男人卻又忽然出聲:“我對你做的事,你還生不生氣?”
宋吟聽到這句問話,如臨大敵地睜開了眼睛,那一晚蘇祖之就是在問完這一句話之后,直接上手帶著他捅了自己的腹部,他有心理陰影了。
不過蘇阻止只是問出了那句話,他的手、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和動作:“你要走了,我大概會每天抱著愧疚過日,魔靈的一輩子很長,有些東西永遠也不可能忘。”
“沒那么嚴重……”宋吟訥訥地張了張唇,他被蘇祖之的用詞嚇到了,“你也沒有打我,沒那么過分,你不用記一輩子。”
他的表情呆呆的,嘴唇也被嚇到般微微張著,眼睛也變成了小圓眼,蘇祖之看著他那副樣子笑了笑,不置可否。
宋吟莫名感到有些凝重,他開玩笑道:“要不然你多去去廟里吧,多拜幾次,佛祖要是原諒了你,那我……大概也也會原諒你。”
蘇祖之愣了愣,領子下面那早已褪去青澀的喉結微微一滾,他低頭陷入了沉默,而這時,買到玉寶玩具的兩人回來了,玉寶歡呼地迎了上去。
時間還早,他們計劃晚上吃了東西再回去,在凳子上休息了一會,宋吟又跟著幾人逛起了剩下的大半條街。
不得不說,魔界的集市有很多值錢又漂亮的東西,宋吟看見有攤位在賣珠寶首飾,賣的大多都很漂亮,紅布上的首飾玲瑯滿目地閃耀,顆顆珠寶排在疊起的裴翠上,引起不少過路人的注意。
再往前是玩的東西趨多,還有攤主將一塊爛泥地圍了起來,專供還沒成年的小異種玩。
玉寶童心未泯,見到那片泥地簡直移不開眼,嚶嗚地癟著嘴要去玩,宋吟無法拒絕他,任由他去了。
但這小子太鬧騰,自己玩不行,還要拽上宋吟,把宋吟的臉蛋都搞花了,臉頰一片灰泥。
蘇御橋在圍欄外看著里面兩人,神情極其不贊同,低聲怒道:“哥,你能不能管管他,看他把宋吟鬧成什么樣了?”
蘇祖之往過看去,只見宋吟的臉成了花貓,被玉寶樂吱吱地抹了大塊泥上去,他有些無措,又收拾不了玉寶,只能愁苦地用紙巾去抹臉上的泥。
蘇祖之看了會,笑了聲。
鬧著玩了大半天,天色不知不覺黑了下去,宋吟累兮兮地從泥巴坑里走出來,仿佛一下之間老了十歲,他一邊牽著玉寶往人群外走,一邊找尋著蘇祖之他們的身影。
就在這時,他的肩膀忽然被戳了一下,宋吟僵了僵,渾身緊繃了一秒,很快他強行放松下來。
“我們走吧,”蘇御橋看宋吟一副累垮了的模樣,不顧玉寶意愿一把抱起了他,“回家睡覺。”
宋吟今天逛了盡興,現下也有些累了,于是同意就此打道回府。
蘇祖之帶著他們又來到分河界限,恢復原身帶著他們回到了祖宅。
宋吟要和玉寶回小宅子休息,幾人要在一個轉口分開,蘇御橋把玉寶放回到宋吟身前,臨走前他和宋吟說:“明天我帶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宋吟僵了下,隨后才點了點頭,抬起手朝他揮了揮。
晚上十一點,胡聶還沒有休息,蘇祖之一回來他就上前要幫忙換紗布。
蘇祖之任由折騰,他躺在床上輕輕闔著眼,偶爾胡聶碰到了他的傷口,他眉心也不皺分毫,好像腹部被捅了一刀的人不是他。
他腦海里回想起了今天的一幕幕。
回想起了宋吟對他說過的話。
回想起了宋吟照顧玉寶的樣子。
從早上見面一直播放電影一般播到了最后一幕,也就是這個時候,蘇祖之才忽然捕捉到了宋吟和他們分別前的僵硬。
蘇御橋沒發現,蘇秋亊也沒發現,那時的他也沒發現。
蘇祖之陡然坐起來,神色繃著,不顧胡聶在旁急叫,披上一件衣服便出了祖宅。
深夜祖宅冷寒,一陣陣風刮得鬼哭狼嚎,蘇祖之神色不變地急步來到小宅子。
他站在門口吸了一口氣,拿出備用鑰匙打開門,一步不停地朝二樓走去,只見一間房里亮著燈,還能聽到模糊的呼吸聲。
蘇祖之一把推開了門。
他急速地掠進去掃了一圈,房里沒有人。
床上空蕩蕩的,只有玉寶香甜地躺在枕頭上睡覺,另一副枕頭平平整整,沒有絲毫有人躺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