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吟把玉寶當(dāng)成了護(hù)身娃娃,抱得死緊,身上的香混著玉寶的寶寶粉一起散到蘇祖之的鼻子下面,蘇祖之喉嚨緊了緊,隨后便看到宋吟抬起濕潤的一雙眼,小聲問他:“真的?”
蘇御橋從后面越過來,“真的,現(xiàn)在很多異種都自己做飯,不吃人肉了,他們嫌柴,不嫩。以前他們都當(dāng)人類是唐僧肉,現(xiàn)在都當(dāng)沒肉的蚊子了?!?
宋吟小聲嘀咕:“你還不如不和我說……”
蘇祖之哼笑了一聲,很輕,平闊的肩膀隨之一顫,等宋吟看過來,他已經(jīng)收回了笑,“這條集市很長,我們可以順著一直往里走,如果走得慢,一天也逛不完。”
玉寶舉著雙手要下來玩,宋吟把他放了下去,但不放心,還是牽著他的一只小手。
不知道是不是受玉寶影響,宋吟對兩邊攤上的東西也有些好奇起來,眼睛跟著玉寶一起忽閃,止不住地往旁邊看,看完一個(gè)又一個(gè)。
蘇御橋一直跟著宋吟身邊,他腿長,因?yàn)楹0尉€太高很難看清玉寶,被玉寶兇巴巴嗷了一聲才往旁邊挪一點(diǎn),可不到半天,他又原形畢露,重新把玉寶擠成肉餅。
“那是魔界的沙嗲餅,”蘇御橋一邊走,一邊看著宋吟,看宋吟在哪個(gè)攤子上停留視線久了,就跟他介紹,“靈族最愛做的玩意,他們用自家配方做的,秘方不外傳,誰也做不出他們家味道,想不想買一個(gè)嘗嘗?我哥給錢?!?
宋吟看著那個(gè)攤子上騰騰冒出的熱氣,聞著那邊的香味,思考良久,小小聲地詢問:“貴嗎?”
蘇御橋頓了下,又笑了聲,“不貴,貴也不怕,這么說吧,我哥有的錢可以幫你把這一整街都買下來,所以該花花,該要就要,不要省著,沒必要,我哥不缺錢?!?
宋吟垂下眼,還沒回什么,手里的玉寶忽然跳了兩下跳過攤位,含含糊糊地朝今天付錢的冤大頭說:“玉寶要兩個(gè)!”
“急什么,”蘇祖之瞥他一眼,慢慢走上前,向攤主搭話,“買七個(gè)?!?
在魔界物價(jià)并不便宜,蘇祖之一口氣要七個(gè),已經(jīng)是這里的大客戶,攤主咧開白牙喊了一聲好咧,擼起袖子往攤子上澆了一層油。
鍋上的油幾秒鐘沸騰,攤主往上攤了一層面,嫻熟地裹上調(diào)料和配菜,他翻翻炒炒,七個(gè)袋子逐漸在桌子上擺成了一排。
宋吟抱了兩個(gè),玉寶抱了兩個(gè),兩人走在中間吃了起來,玉寶一口一口吃得極快,一口可以咬掉大半個(gè),宋吟和他是極大的反例,慢吞吞的每一口都要嚼很細(xì)。
蘇祖之往過掃了一眼,這一路上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這回他也看到了宋吟吃東西的樣子。
也不知道那樣吃,吃多久才能吃完。
最終就是幾人都吃完了,連玉寶都回味地啃著手指,宋吟還剩下大半個(gè)沒吃完,而且還吃得有些嗆到,幾人專門停下來給他買了一瓶水,等著他吃完。
蘇祖之坐在一個(gè)矮凳上,上面是一把巨傘,陰影壓著他的大半眉闊,聲音很啞,“不急,慢慢吃,玉寶也累了,休息一會也好?!?
宋吟抱著餅看了看旁邊活蹦亂跳的玉寶,沒說什么,臉蛋紅紅地低頭繼續(xù)吃手里的餅,速度快了一些,不多時(shí),他的手里總算空了下來。
宋吟跑去一邊把塑料袋扔到垃圾桶里,又走回到桌子旁邊,眉眼搭下,有些愁苦地抿了抿唇。
攤主用油多,那一袋餅就是隔著塑料也滲出了一些油,宋吟手掌心黏黏的,但他沒帶紙,桌子上也沒有,他垂下眼剛想問其他人有沒有能擦手的東西,玉寶看穿了他的窘境,啊嗚一聲走過來。
宋吟叫住他,“玉寶,我手臟……”
玉寶沒聽到似的竄到他身邊,兩只小手拉住宋吟的手腕,下一秒玉寶拉著他的手直直撞上了蘇祖之的衣服。
宋吟來不及阻止,來不及收手,等他看過去時(shí)已經(jīng)為時(shí)已晚,蘇祖之一套薄襯上油乎乎地多出了一個(gè)手印,甚至玉寶現(xiàn)在還在拉著他的手在來回蹭。
宋吟的手逐漸干燥,蘇祖之的衣服卻已經(jīng)糟了大殃。
宋吟看著那一片狼藉,囁嚅地說:“我不是故意的?!?
蘇祖之手指微曲,低頭看了看身上衣服,目光只在那片手印上停留了三秒,便挪開了,他低低地開口:“回去洗了就好,沒事?!?
集市里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來的時(shí)候是早上,逛了一小半已經(jīng)到了中午,人流量不減反多,摩肩擦踵地?cái)D聚在一條長街上。
蘇御橋和蘇秋亊被玉寶使喚去了買玩具,現(xiàn)在只有宋吟和蘇祖之在這坐著。
因?yàn)閯偛虐延筒涞搅颂K祖之身上,宋吟有點(diǎn)不好吭聲,蘇祖之似乎沒多大反應(yīng),坐了會才突然出聲:“你昨晚說不打算久留,是真的嗎?”
蘇祖之的聲音低低啞啞,讓人喘不過氣的某種情緒撲天蓋地地滲進(jìn)了身體,宋吟并了并膝蓋,他猶豫著,半真半假地說:“是真的,我本來就不是這個(gè)世界的人,你不是知道嗎,我是被你招來的魂,本來就不該存在?!?
反正系統(tǒng)就要啟動清理記憶的程序了,他這樣透露應(yīng)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