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她是老大!都得聽她的!太子也得聽她的!把那群違法亂紀、顛倒黑白的通通抓起來!
李羨:……
李羨甚為無奈地嘆出一口氣,起身斟了杯熱水,又坐回床頭,把人扶起來,一側肩膀托著一團虛軟的蘇清方,另一只手將茶杯送到她唇邊。
她小鳥喝水似的,緩緩啜盡。
“還要嗎?”李羨問。
蘇清方搖了搖頭,好像剛才痛罵的不是她一樣,又蔫兒了,閉著眼,擰著眉,有氣無力埋怨:“李羨,我冷……”
原來她叫他名字的時候,也不全然都令人討厭。
“那還罵人?”李羨嘀咕,又把人徐徐塞回被窩,掖好被角。
她像從未曾醒來過一樣,病懨懨躺在錦褥中,臉色潮紅,唇色蒼白。如果不是蘇清方眼角掛著的星星淚痕,李羨大概會以為自己做了個荒誕的夢。
誰家好人高燒不退醒來第一件事是罵人啊,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借機吐真言。
李羨無意識攢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皺眉,伸出手,順著蘇清方的發際,給她理了理凌亂的碎發,又曲起食指,關節貼上她眼尾,替之輕輕揾去還未干涸的淚水。
罷了,李羨準備暫且離開。正欲起身時,李羨看到床邊地上有一封信樣的紙。
大抵是剛才蘇清方伏在榻邊掉出來的。
李羨當是什么,彎腰拾起,一方血紅的印章蹦入瞳孔。
太子之印?
其上字跡,儼然就像出自李羨之手。
是那個時候,在垂星書齋!
他們姐弟也是一脈相承了,臨摹筆跡的技藝簡直爐火純青。
李羨猛然回頭,瞪向床上的蘇清方。
現在換成他想罵人了!
可對著一個毫無意識的人有什么用。
李羨咬牙,捏著信封,在蘇清方腦門拍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