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上山對蘇清方利大于弊,也不能改變李羨自食其言的事實。哼!
蘇清方真變得前所未有安分,終日里不是和妙善談天下棋,就是一個人品茶讀經,筆是一下沒碰過。
旁人問她抄經的事,她都以手疼為借口擋了回去。
實則,蘇清方掌心的傷早已愈合,一點疤都沒留,提筆書寫更是不在話下。
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樣子。
唯有歲寒知道自家姑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長嘆一口氣,擼起袖子哐哐敲著茶餅,熬了壺又濃又黑的茶,給蘇清方送去。
廂房內,燈火搖曳,蘇清方一身素白寢衣,發髻也未梳,正伏在案頭寫字。
嘚一聲,歲寒將杯盞放下,一半埋怨一半不解問:“姑娘你真是,白天裝硬氣,晚上挑燈夜戰。何必呢?”
“別管我。”蘇清方賭氣道。
她沒錯,自然不甘心受罰,但大表哥對他們不賴,蘇清方不會刻意讓大表哥為難,等李羨叁個月后回來什么也交不出。
自相矛盾,受罪的便是自己。
蘇清方推了推歲寒的手,勸道:“我都說了你先去睡,你陪著我也沒用,有事我會叫你的。”
見歲寒還是不動,蘇清方又哄勸了一遍:“去吧。”
“那姑娘有事記得叫我哦,”歲寒叮囑道,“也別弄得太晚。不然明天起不來,妙善真人要知道姑娘都是裝的了。”
“你還調侃起我了?”蘇清方揚眉,一臉氣洶洶地拿毛筆尾端捅了捅歲寒。
歲寒兔子一樣往后蹦了半步,便跑開了,笑嘻嘻地說:“姑娘,那我先去睡覺了。”
眼瞧歲寒一蹦一跳地離開,蘇清方無奈搖了搖頭,繼續埋頭謄寫,不覺夜深月高。
卻完全不必擔心起不來。山中雖靜,卻日日有晨鐘,震耳欲聾,還有女道清晨的念經聲,繞梁不絕。
這日的誦經聲卻突然中斷。
蘇清方剛用完早膳,覺得奇怪,出門瞧了瞧。
老君殿前,人進人出,看裝束,是宮中的內官婢女,漸漸掛起了白幡白布。掌觀正在和一名宦官說話,隱隱只聽到一些字句。
淑妃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