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起伏的ai女音,卻在她的笑容里染上了柔暖的溫度。
這點倒是和他截然不同。
他雖然能模仿正常人的語調(diào)和情緒,但褪去偽裝,靈魂始終空洞而冰冷。
……
入夜,霍宅書房。
霍述望著電腦里半個月沒打開過的文檔,搭在鍵盤上的手始終未落一字。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今天臨時起意去醫(yī)院,不是為了觀察,而是單純地想要見林知言一面。
思想脫軌,按理說,所有動搖他意志的存在都應(yīng)該被抹除。
手指因興奮而顫抖不停,可他竟然從這種變態(tài)的失控中,體會到了一絲自虐的快感。
【修復(fù)數(shù)據(jù)】
【數(shù)據(jù)修復(fù)失敗】
【觀察者已失控】
【觀察者失控】
【觀察者失控】
【觀察者失控】
……
……
無數(shù)個【失控】像是電腦病毒般侵占整個屏幕,并且還在以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急速刷屏。
一分鐘后,失控的風(fēng)暴在某刻戛然而止,定格成兩個字:
【幺幺】
第25章
電話響起的時候, 手機屏幕顯示凌晨5:50分。
天還未亮,落地窗外一片濃稠的黛藍。夜色隨著視野的延伸而逐漸變淺,最終于地平線處褪成一弧微微的白, 兀立著山城高樓的剪影。
室內(nèi)沒開燈,霍述就浸潤在這一片清冷的藍調(diào)中, 有一搭沒一搭地擰動手中的銀色魔方。
一夜未眠,他的臉上不見半分疲態(tài),黑暗中的眼眸格外清明。
電話還在不知疲倦地震動著, 按下接聽鍵, 清冷好聽的女音傳來, 一開口就是質(zhì)問。
“你最近到底瞞著我干了什么?娜娜這幾天和我通話,情緒總是很低迷。”
電話那邊正是晚宴時間, 一片觥籌交錯的背景音,白麗珠似乎走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繼續(xù)抱怨,“娜娜是你親妹妹, 醫(yī)生說她這輩子都可能站不起來了, 你這個做哥哥的, 就不能遷就遷就她?”
霍述摩挲著魔方尖銳的棱角, “她被慣得連表面的教養(yǎng)都沒了,護理師和保姆二十四小時伺候著,還要怎么遷就?要不您把她接回去,她大概會開心些。”
“……我?我哪有時間。再說了, 她要是不回國,只怕老爺子都忘了還有個女兒。”
白麗珠果然為難起來, 連帶著語氣也弱了三分。
母子倆半晌無言,電話里只有微弱的電流聲。
霍述知道白麗珠還有話要說, 而且,多半是什么不中聽的話。
“阿述,我聽老爺子說,京南海老秦家的女兒從法國留學(xué)回來了,有意介紹給你認識……”
“前些天我在展會上看到一套高冰種的紫翡翠首飾,難得見光不失色,價位當(dāng)然也不低,目前還沒有人拿下。”
霍述淡淡開口,打斷白女士的話。
一個足夠有吸引力的話題,電話那頭的白女士果然頓住話題,心旌動搖。
掙扎良久,她反應(yīng)過來,惱羞成怒地嗔怪:“你少拿這些來搪塞我,孰輕孰重我還是曉得的!阿述,你年紀輕,玩心重,我都理解。別的事我可以不管你,我也沒能力管,但婚嫁大事你必須想清楚!不靠聯(lián)姻,你拿什么和霍釗斗?”
霍述靠在椅中,“您今天的‘關(guān)心’有點多。”
“……我管不著你,自然有人能管。那些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你趁早斷干凈,回頭我就和老爺子說,秦家的女兒你還真必須去見!”
說完,白女士匆忙掛斷了電話,仿佛晚一步就有惡魔從電話里鉆出來咬她似的。
霍述將手機丟回桌面,吧嗒的震動聲驚亮電腦屏幕。
幽藍的電子光撲面而來,他手撐著下頜,露出一個連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溫柔笑意。
斷干凈?怎么可能。
林知言對他而言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她干凈的笑容、每一寸溫軟的肌膚,都讓他依賴上癮。
他必須弄明白,這種讓他心跳加速、甚至于理智失控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天光大亮。
冷淡的晨曦將房間里的黑暗一寸寸逼退,那部許久沒用過的加密手機叮咚一響。
vcent:【shu,我和ay來中國旅游了,驚喜嗎!】
……
林知言剛陪閆婆婆“聊”完天,就收到了養(yǎng)老服務(wù)公司三區(qū)組長的電話。
她的助聽器沒有藍牙功能,接電話并不方便,每次都要走到空曠無人的地方外放,貼在耳朵附近才能聽清。
但也沒有別的辦法,總不能因為自己有耳疾,就讓整個聽人社會遷就她。
林知言走到陽臺上,按下接聽鍵。
組長先是客套地肯定了她的業(yè)務(wù)能力,隨即切入正題,委婉地提醒她要注意和客戶保持距離,不要將個人情感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