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還不如父輩,對于白忍冬來說,一直是一件讓人覺得憋屈又不敢面對的事情,也是他逃避家庭的原因。
以前白忍冬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現在總感覺在自己父母面前抬不起頭來。
混成這樣,也不好意思走親串戚。
親戚家誰誰誰,以前念書時成績還沒白忍冬好,現在是某某學校的教授呢!
誰誰家孩子現在是年薪百萬的高管。
誰誰誰家,全家都移民澳洲了哦。
“對了。老白家,你們家怎么不移民?”
“你表嫂不就是賣個面膜,今年怎么又買了新車,聽說五十幾萬呢!”
“誰誰家的誰就不行了,開著他爸給買的六十萬的車,去當臨時工,工資才一千塊。據說是為了追一個賣燒烤的。”
白忍冬的車也就二十出頭,除了他自己覺得好開之外,其他人怕是根本看不上。
聚會來來去去,不就是說這些。
好在白忍冬家從他父母那代人就是出生在城市的,親戚并不多。多數適合是朋友同事關系走動得較勤,平時聚得也不算太多。
好不容易攀得上親戚關系的要么挺團結,要么關系淡漠,并不怎么來往。
大城里的有錢人家,都是不過年的。
他們也沒有多少春節該怎么樣的概念,大概是因為他們一年到頭都在“過年”,一年到頭都是各種聚會吃吃喝喝。
特意挑“過年”這幾天吃喝也沒必要。
白忍冬家只能算中產。所以還保留了“過年”這一習俗。所以每年快過年的時候,白忍冬都會回家待個一個月左右。
雖然在程有麒和閻西越這兩個二十歲的家伙眼里,白忍冬已經很厲害了。
但是對于白忍冬來說,自己這些年過的,完全是一種異于常人的生活。
比如說坐牢,比如說在傳銷組織里混吃混喝,又比如說沒嘗試過談一場戀愛。
別人二胎都生了,冬哥的初吻還在。
別說初吻了,冬哥甚至連他喜歡的人的手都沒有拉過。誰讓他喜歡上的是那種不能被喜歡的人,所以不能拉手。
朋友圈里親朋好友,多數在最近幾年好事成雙。平時刷朋友圈,刷到朋友圈里那一連串的不同面孔的新郎新娘,幸福美滿的九宮格,白忍冬也會心里泛酸。
說不上是有多羨慕,而只是單純覺得自己不可能有那么一天,而感到唏噓。
就算心里清楚給出去的份子錢,也許永遠沒有收回來的那天,但是為了維系著現實生活中的人情往來,白忍冬每次都會很積極地把“份子錢”給出去。
收了份子錢的親戚朋友,也會時不時問問他,好事在哪天呢?生怕收了的份子錢換漏了回去,而被人說閑話。
白忍冬清楚,那些問他什么時候結婚的人,并不是要催婚,他們只是怕自己的人情沒做到位而已。所以他們這么問,白忍冬也不焦慮,只是笑笑回答。
“放心。近幾年不打算。”
“等有好事的時候一定通知大家。”
長輩也說,“就等你好事成雙了忍冬。”
白忍冬只是笑笑說。
“不急。命里有的。”
雖然嘴上說命里有,但是白忍冬心里卻覺得——命里無。如果非要去找,也不是找不到,人家網戀都能成呢。
但是白忍冬卻故意不想找那種公開表明性向的,甚至對去接觸這樣的人有一種莫名的抵觸,也說不出來是什么原因。
非要說原因,也挺難以啟齒的,那就是白忍冬對自己的屬性認知,其實是受。
雖然自認為是受,但是他又完全沒有當受的真實經歷,心里非常不愿意去找那種屬性認定為攻的家伙。既然不愿意找攻,那就為愛做1,去找一個受好了。
但是白忍冬對自己又不自信,覺得自己當不了攻,怕遇到那種非常如狼似虎的,又特別會來事的受,做的時候不停地數落他,數落完之后又甩了他。
雖然沒嘗試過去交往一個受,但是白忍冬對于和那些公開表明性向的家伙的戀情,總是往壞的方面去想不算,還總是往幫別人解決生理需求方面去想。
仿佛他之所以要找一個受,不是為了自己有生理需求要解決,而是特意獻身給別人,為別人解決生理需求似的。
這樣想想,白忍冬就覺得,完全沒有找一個受的必要了。但是如果非要找攻的話,白忍冬又覺得怎么都拉不下這臉不算,還往更加糟糕的方面去聯想。
“你做攻,還他媽的不如我做攻呢!”
你這樣不行,我找你做甚?我還不如直接找個受呢!這樣想想,自己仿佛又變成了當初害怕遇到的那種暴躁受了。
攻比起受,本來就是非常稀缺的。
特別是那種極少數自稱是純攻的“神仙物種”,很可能只是明天就會結婚的雙。
也有些純攻,實際上就是迷信父權的“大男子主義”者,他們對待受的方式,比男權社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