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筍愣了愣,反應過來后,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自從比武輸給齊金鈺,喬筍就一直躲著齊金鈺走。
而齊金鈺從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身份,在船上的時候,時不時就和公主一起喝茶吃點心,喬筍自然也就知道了齊金鈺其實是女子。
而自從得知齊金鈺是女子,喬筍自我懷疑了很長時間,以至于每次見到齊金鈺,都像老鼠見了貓。
喬筍也離開后,齊金鈺從涼亭中走下來,她來到喬筍和云藜剛剛站過的步石小路上。
齊金鈺沿著步石小路向前,最終來到了庭院中的小花園里。
齊金鈺左右望了望,借著月光,她找到了一處被動過的土地。
齊金鈺將手中長槍插入泥土中,輕輕一挑,松軟的泥土就被重新挖開了。
月色下,被挖開的泥土中靜靜躺著一枚金鎖。
齊金鈺目露疑惑,她將金鎖拾了起來。
拂去泥土,精致玲瓏的金鎖上,清晰可見兩個字:靖和。
這兩個字,不像人名,倒有些像某種封號……
齊金鈺收了金鎖,將腳下土地恢復原樣后,也轉身離開了此地。
夜晚重歸安靜。
第二日,也許是怕公主離開,世家大族一早就派人上門,送來了好消息。
傳話的人說,淮原郡的糧商手中還有些存糧,這些糧商愿意與那南沂商人交易。
……
京師皇城。
有關左都御史收受賄賂一案,已經有了進展。
刑部和大理寺通過溫文華提供的線索,從那伶人小倌的身份入手,逐一走訪京中的戲園子,一遍排查下來,那伶人小倌的身份很快就被證實了。
伶人小倌的身份曝光出來,鴻臚寺的竇寺丞幫左都御史遮掩之事,自然也就瞞不住了。
那么這竇寺丞為何要幫左都御史遮掩?而左都御史承了竇寺丞的情,暗中到底行了哪些方便?
刑部和大理寺共同提審,左都御史卻始終保持沉默。
“盧大人,你也算是三司衙門的人,你應該清楚,早些招認,對你我都好。”刑部尚書勸說道。
左都御史自然清楚,可他哪敢招認啊!
當初那竇寺丞幫他,是想讓他在調查工部案件的時候行個方便。
而那工部案件牽扯甚廣,他此時要是認了,說不定會被當成原工部尚書的同黨。
所以左都御史是咬緊牙關,一個字也不肯透露。
刑部和大理寺審問無果,又開始提審竇寺丞,而竇寺丞只堅持了一天就招了。
竇寺丞招認,他接受了家鄉族親的投獻,把族親的田地記在了自己的名下,以此來幫助族親避稅。
竇寺丞坦白,自從接受了族親的投獻,他心里總是不安,所以才有意交好左都御史,想著將來要是東窗事發,可以請左都御史網開一面。
就在竇寺丞招認后不久,左都御史也招認了,招認供詞與竇寺丞一致。
至此,案件似乎沒有什么疑點了,可是刑部尚書總覺得這案件了結得也太容易了。
心有疑慮的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商討:“你說這盧都院和竇寺丞,真的只是為了投獻這點小事嗎?”
自古以來,投獻一直都是很曖昧的行為,畢竟那田地是正經八百買來的,還是投獻記名,很難說得清楚。
再加上誰都有幾門子親戚,當了官,有親戚上門投獻,總不好全部拒絕。
所以,在人情社會下,這種事多是民不舉,官不究。
如今,竇寺丞和左都御史主動爆出此事,很像是為了掩蓋真相,故意拿此事來當借口。
聽了刑部尚書的懷疑,大理寺卿拿出裝糊涂、和稀泥的本事:“羅大人,咱們衙門辦案要講證據,如今這兩人都招認了,供詞也一致,投獻行為也證實了存在,到這里咱們的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該由陛下定奪。”
大理寺卿最后一句話,倒是點醒了刑部尚書,案件不明確,找陛下裁決啊!
刑部尚書同意了結案,他把結果呈遞給陛下,同時向陛下陳說了自己的懷疑。
刑部尚書只是有所懷疑,可江存度卻看得很清楚,左都御史和竇寺丞借投獻之事遮掩的應是之前的工部案件。
工部案已經結案,左都御史明顯不知內情,單純是被收買利用的,至于竇寺承只是鴻臚寺的一個小官,借兩人繼續深查工部案,恐怕也不會有再多結果。
而兩人牽扯出的投獻之事,倒可以作為一個整治土地兼并的由頭。
思及此,江存度說了自己的裁決:“盧都院和竇寺丞革職處理,命曄王接任左都御史之職,繼續調查投獻之事。”
江存度的話音落下,百官產生了一些騷動。
當然,此時的百官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陛下調查投獻,群臣只以為陛下是想抓個典型,走個形式,給這次的案件做個了結。
朝臣們人心浮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