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聚在一起商量此事,有些人想采取強硬手段。
畢竟那南沂只是一個依附大堇的小國,完全不足為懼。
更多人則是覺得不妥,一是因為投鼠忌器,他們怕那兩個商人真的毀了宮燈,二則是如公主所說,搶來的東西獻給陛下怎么看都不光彩。
最終有超過半數的人覺得賣糧換宮燈,是很劃算的買賣。
畢竟那琉璃宮燈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物,進獻給陛下,公主再美言幾句,陛下對淮原也能留個好印象。
可難辦的是,沈家曾放話,禁止對外售糧。
而這沈家雖然表面不參與淮原郡的一切事務,可因淮國公的原因,沈家如若開口,就連淮原郡的郡守都要賣沈家的面子。
眼看公主就要負氣離開,幾個世家大族也沒時間多考慮,最終決定派人去問一下沈家的意思。
當天,沈家以給公主和欽差餞行為由,送來了請柬。
之前郡中幾個世家大族輪番宴請江泠姝和齊銘,只有這沈家一直沒有動靜,如今眼看兩人就要離開,又出了宮燈事件,這沈家終于是坐不住了。
江泠姝和齊銘自然要去赴宴,因為這就是他們的計劃,那兩個商販其實是夏清嵐的人,他們的目的就是要誘使本地糧商,或者說是糧商背后的世家大族松口賣糧。
傍晚時分,江泠姝和齊銘的馬車停在了沈家的門前。
這幾日,江泠姝兩人沒少赴宴,而那些世家大族宴請兩人,最開始的時候,還知道收斂,可自從兩人收了重禮,那些世家大族也就放開了,再次宴請時,是怎么豪奢怎么來。
而沈家的晚宴,與其他世家大族相比,低調了許多,樸素得倒有些像是平常的家宴。
江泠姝這邊,是沈家主母和府中小姐作陪,齊銘那邊則是沈家家主和府中公子作陪。
開宴前,沈家主母看向跟在江泠姝身邊的云藜,頗為和藹地開口道:“這位姑娘也下去用餐吧,這里有沐兒她們布菜。”
江泠姝也看向云藜,這幾日為了迷惑世家大族,她們沒少四處走動,想來云藜也很是疲憊,她便點頭道:“云藜,你也去用餐吧。”
云藜張嘴似是想要說些什么,可礙于在場的人,終是什么也沒說出來。
云藜被領到了下人用餐的偏房,一個老嬤嬤出現,遣退了房間內的人。
老嬤嬤走到云藜身前,拿出了一個金鎖。
看著老嬤嬤手中的金鎖,云藜臉上逐漸褪去了血色……
今日這場晚宴,表面上一派祥和,背地里卻各懷心思。
飯后,江泠姝和齊銘沒有久留,只說要回去收拾行李,準備回京。
而沈家也不知試探出了什么,并沒有過多挽留。
回去的馬車上,江泠姝注意到云藜有些神思不屬,她出言詢問道:“云藜,有人為難你嗎?”
云藜從呆怔中回神,她望向江泠姝,開口解釋道:“奴婢只是吃不慣這里的飯菜。”
江泠姝笑了笑,安慰道:“以后咱們不來吃了。”
云藜愣了一下,也笑了:“奴婢也不想再吃他家的飯了。”
回到落腳的府邸后,夏清嵐和沈拾之從房間出來,詢問情況:“怎么樣?”
夏清嵐和沈拾之因調查淮原郡的事情,被世家大族追查,而江泠姝和齊銘落腳的這個府邸,內外都有禁軍把守,外人根本就進不來,所以這幾日兩人一直躲在這里。
聽到夏清嵐的詢問,齊銘搖頭道:“說不好。”
“不順利嗎?”沈拾之又問。
齊銘臉上掛著疑惑:“我覺得這沈家好似挺平常的,今日這晚宴,除了正常吃飯,也沒有什么多余的試探。”
說完,齊銘看向江泠姝,開口詢問:“殿下那邊有情況嗎?”
江泠姝也搖頭:“只是普通吃了一頓飯。”
“那就奇怪了……”齊銘看著同樣陷入沉思的眾人,他反而看開了,對著眾人道,“成敗就看明天了,如果敗了,大不了就用備用方案,以調查投獻為由,先讓禁軍把賑災糧收回來。”
夏清嵐已經聯系了邊軍前來接應糧草,等待邊軍趕來的這幾日,就是他們的行動時間,如果計劃失敗,他們只能執行備用方案,先收回賑災糧供給北疆。
眾人也知多思無益,再加上天色已晚,便各自回了房間。
庭院里只剩下了喬筍,以及守夜的禁軍。
喬筍巡視了一圈,也打算回房休息,而就在他轉身的瞬間,突然掃到了一個人影。
喬筍疑惑過去查看,發現是行色匆匆的云藜。
大晚上的,云藜不在公主身邊,出來做什么?
“云藜姑娘,”喬筍直接把人叫住了,“你在這里做什么?”
云藜沒料到會在此地撞見喬筍,她的神色有些慌亂。
喬筍皺眉又問:“發生什么事了嗎?”
云藜下意識搖頭否認,察覺喬筍的打量,她從袖中拿出一支祥云簪,開口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