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轉(zhuǎn)向工部尚書:“馬尚書,你可還有什么要說的?”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工部尚書已經(jīng)無可辯駁,他的雙拳緊握又松開,像是在做決定。
“馬尚書,你為何要如此做?”刑部尚書繼續(xù)追問道,“那些兵甲武器到底運往了何處?”
工部侍郎只是負責(zé)把東西運出去,運到延州后,會有人接手,具體接手的是何人,工部侍郎并不清楚。
如今證實工部尚書才是真正的主犯,自然要繼續(xù)追尋那些兵甲武器的下落。
朝中百官的視線都集中在工部尚書身上,眾人神色復(fù)雜,或搖頭,或嘆息。
迎著眾人的目光,工部尚書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我為什么要如此做?”工部尚書環(huán)視殿中官員,嘲諷道,“工部是什么?工部就是賤部!”
“作為賤部尚書,我很光彩嗎?”工部尚書自知難逃一死,說話也沒了顧忌,他的視線轉(zhuǎn)了一圈,最終投向了前列的淮國公。
“當(dāng)初,淮國公假意提攜我,讓我為朝廷效力,可結(jié)果卻把我安排在了最低賤的工部,我難道要感恩戴德嗎?”工部尚書咬著牙,面露兇色,似乎是恨極了淮國公。
“是,都是我做的!”工部尚書看著眾人,最后望向了龍椅上的江存度,“我就是不甘,憑什么讓我做這最低賤的活……”
說著,工部尚書又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突然就沒了生息,眾人看過去,只見工部尚書雙眼瞪大,嘴角溢出了汩汩鮮血,整個人就這樣倒了下去……
刑部尚書一驚,上前查看工部尚書的情況,最終向江存度匯報道:“陛下,罪臣馬尚書咬舌自盡了……”
江存度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百官也都愕然唏噓。
誰都沒料到會是這個結(jié)果,整個勤政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在眾人因工部尚書的死而沉默無言的時候,淮國公突然站了出來,他跪在殿中請罪道:“陛下,臣有罪!”
“臣識人不清,未曾料想這馬尚書竟是如此包藏禍心之人!”淮國公深深拜下,又道,“工部之事,臣難辭其咎,臣自請革去吏部尚書之職,以警后人!”
淮國公俯首貼地,一副真心懺悔的模樣。
而江存度看著淮國公這般姿態(tài),不發(fā)一言。
殿中的氣氛突然變得凝滯,百官們暗中交換眼色,對眼前的情況有些疑惑。
工部尚書臨死前的發(fā)言,足以證明淮國公也是被蒙蔽的,就像被兵部侍郎蒙蔽的兵部尚書一樣。
陛下沒有追究兵部尚書之過,如今難道要問責(zé)淮國公嗎?
“陛下,微臣覺得工部之事,責(zé)任全在馬尚書,淮國公被馬尚書蒙蔽,縱然有過,也罪不至革職。”鴻臚寺卿替淮國公說情道,“臣懇請陛下開恩!”
有了出頭的人,很快又有人站了出來。
“陛下,淮國公作為朝中老人,一直盡心竭力,若因小錯被革職,恐惹非議,還請陛下三思。”左都御史也開口求情道。
“陛下,北邊動蕩不安,如今工部又亂成了一團,為了國朝穩(wěn)定,六部也不宜再有其它大改動了。”
淮國公平日與人為善,費心經(jīng)營好名聲,在此刻起了作用,一招以退為進自請革職,竟然讓梁太傅也站了出來。
江存度瞥向淮國公,他突然笑了:“若論識人不清,朕倒是不能治淮國公的罪了。”
說罷,江存度的視線轉(zhuǎn)到死不瞑目的工部尚書身上,又道:“若淮國公識人不清,朝中諸卿的一片好心豈不是要錯付了?”
“臣惶恐,請陛下責(zé)罰!”淮國公再次叩首道。
淮國公堅持如此,是因為他知道,在無大錯的情況下,他不會受到重罰。當(dāng)然,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此時請罪領(lǐng)罰,這件事便會就此了結(jié),不會給眾人留下話柄。
江存度沒耐心與淮國公打太極,既然淮國公主動求罰,那他可就不客氣了。
“既然淮國公堅持,今日朕便小懲大誡,以儆效尤。”江存度看著淮國公,沉聲道,“淮國公,朕罰你籌集三十萬石糧食充入國庫。”
聽到這個處罰,朝中隱隱有抽氣聲,這三十萬石糧食也未免太多了吧?
雖說淮國公曾追隨先皇打天下,攢下了一些家底,但要一下子拿出三十萬石糧食,恐怕也要傷筋動骨。
朝臣們都覺得陛下的處罰有些重了,就連淮國公也忍不住皺眉。
江存度無視百官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日前,淮原郡守上折子,稱淮原郡部分地區(qū)也出現(xiàn)了水災(zāi)。”
“淮原郡土地富饒,大堇之米糧多產(chǎn)于此地,今淮原郡出現(xiàn)水災(zāi),朕決定將淮國公上交的三十萬石糧食全部運往淮原郡賑災(zāi)。”江存度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朝臣們聽了紛紛恍然,今年多地出現(xiàn)水災(zāi),賦稅征收之糧比往年削減了不少,如今國庫不豐,各地又多災(zāi),陛下也很難啊。
更何況,這淮原郡乃是淮國公的老家,家鄉(xiāng)有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