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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宮,江存度還不知北疆的事態發展,他剛剛收到消息,他親封的明空公主病了。
食樂親自帶著李佑德去鈴玉殿看診,回來復命的時候,李佑德也跟了過來。
“到底怎么回事?”江存度主動開口詢問,“怎么會突然病了?”
李佑德:“……”
李佑德現在一看到陛下,就忍不住心里發怵。
前任院使的死因,讓李佑德再度陷入了自我懷疑之中,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李佑德暗中翻看了前任院使留下的脈案。
讓李佑德沒想到的是,前任院使留下的記錄中,并沒有陛下的脈案。
如此只有兩種情況,一是陛下的脈案被人提前拿走了,二是前任院使有問題,他死得不冤。
不管是哪種情況,都不是他這個小小院使能過問的。
李佑德想起此前種種,尤其是陛下的深不可測,他覺得整個皇宮內,恐怕都沒有事情能瞞得過陛下,被賜死的前任院使就是最好的說明。
李佑德很是擔心,他擔心自己調查前任院使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陛下的耳中。
只要一想到此,李佑德就忍不住悔恨,他恨自己怎么就沒忍住,非要翻看前任院使的脈案。
心中有鬼的李佑德,每次面見陛下,都感覺自己被看穿了。
陛下說東,他是絕不敢往西啊!
而此時,陛下詢問明空公主的病情,李佑德心中煎熬萬分,根據陛下沒病要說欠安的習慣,現在公主病了,他是不是要回答萬安?
李佑德不敢開口,江存度只以為公主的病情不樂觀,他又開口道:“你實話實說,朕不追究你的責任。”
聽到這句指示,李佑德如蒙大赦,開始陳述公主的病情:“應是前兩日暴雨的緣故,公主殿下受了寒,寒邪入里,這才發了高熱。”
聽李院使的描述,公主應該只是感冒了,不過想到現在的醫療條件有限,江存度不敢輕視,又問:“可好醫治?”
“臣已經開了藥,殿下喝了藥,退了熱,應當就無礙了。”李佑德說著,有些遲疑,“只是……”
“只是什么?”江存度忍不住蹙眉,“實話實說,否則朕治你的罪。”
李佑德:“……”
“只是……殿下的病根應是在心,臣給殿下把脈時發現……”李佑德邊說,邊用余光覷著陛下的反應,“發現……”
“不要吞吞吐吐,有話直說。”江存度不耐催促道。
“是。”李佑德連忙應聲,說出了最終診斷結果,“臣發現,殿下情志不暢,郁結于心……”
李佑德離開后,江存度盯著眼前的奏折,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的腦中滿是李佑德對公主的病情診斷——
情志不暢,郁結于心……
之前公主求見的時候,他已經把利害關系講清楚,為什么還會發展成這樣?江存度不知這是原本就該發生的劇情,還是因為其它什么。
因心中存疑,江存度決定親自過去看一看。
江存度走出御書房,食樂在旁引路,主仆兩人向著鈴玉殿的方向而去。
鈴玉殿的位置很偏,幾乎要穿過大半個皇宮。
平日除了必要的工作,江存度是能不動就不動,活動范圍也僅限寢殿、勤政殿和御書房。
此次去鈴玉殿,也算是江存度走得最遠的一次。
江存度沒什么心情欣賞皇宮內的景致,只一路沉默著,直到進入鈴玉殿。
鈴玉殿的內侍宮人見到江存度,紛紛叩拜行禮。
“都起來吧。”江存度開口,對著眼前一名宮人詢問,“公主怎樣了?”
“回、回稟陛下,殿下剛剛用了藥。”宮人答道。
一問一答間,云藜扶著江泠姝走了出來,兩人見到江存度,第一反應也是行禮。
江存度連忙抬手道:“不必多禮。”
看到江泠姝蒼白的病容,江存度又對云藜道:“扶公主回房間休息,莫要再著涼。”
“多謝父皇關心。”江泠姝低聲道。
“是。”云藜應聲,又扶著江泠姝回了房間。
江存度和食樂跟在后面。
進入房間后,江泠姝和云藜拘謹地站著,見此情況,江存度無奈道:“扶公主坐下。”
江泠姝入坐后,江存度的視線被房間內兩株特別的花吸引了。
眼前的房間內,其余擺件都很光彩華麗,只有這兩株花,清新淡雅,別具一格。
看著這兩株有些格格不入的花,江存度突然開口道:“北地或許有不同的風景。”
聽聞這句話,江泠姝驀然抬眸,望向江存度的方向,因為發熱,她的頭腦有些混沌不清。
如今她的封號都已經定下來,和親的事情,應該再無轉圜,可她還是想說:“兒臣不貪戀外面的風景……”
江泠姝也看向那兩盆君影草,又道:“對兒臣來說,此處心安之所,便是最美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