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密林間,瘴氣彌漫,潮濕的霧氣摻雜著腐敗的氣息,在軍營中肆虐,短短數日,已有多名士兵接連病倒。
張錚滿面愁容稟明情況。蕭允弘聽罷,迅速派人向附近村落收集草藥,尋當地熟悉瘴氣的百姓,用土法協助清除瘴毒,如燒制草藥熏帳以驅瘴氣,或用當地藥材制成防病飲品。且凡有病患,便迅速隔離治療,防止病情蔓延。
瘴氣問題尚未解決,軍中糧草又告急。后方朝廷的調配遲遲未到,張錚語氣急切:“將軍,糧草僅夠五日,再不補給,恐怕軍心難以穩定!”
蕭允弘卻依舊語氣冷靜:“按既定分量配發即可,切勿浪費。”
張錚壓低聲音,咬牙道:“將軍,朝廷援糧遲遲未到,恐怕……”
見蕭允弘并未回應,張錚心中滿是焦急,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躬身退下。
叁日后,大批糧草以商賈化裝的馬車運至軍營,士兵見此,無不歡欣鼓舞,張錚亦驚喜交加。他匆忙入帳,拱手道:“將軍!糧草……竟然到了!可是何來路?”
蕭允弘神色自若,微微一笑:“眼下只管用糧,來路不必多問?!?
張錚雖疑惑,卻也知趣,不再追問。
蕭允弘轉而吩咐:“派人四處散播消息,就說朝廷愿意減稅、放緩屯墾政策,意圖議和。這消息不需直接傳到蒙希安手中,而是要通過部族內部流傳出去,越模糊越好?!?
張錚微微一怔,隨即領會其中深意:“將軍是想讓他們內部先亂起來?”
“不錯。”蕭允弘點頭,目光如炬:“蒙希安雖有心求和,但葛閔等人必不會輕易答應。只要矛盾激化,他們自會相互牽制?!?
數日后,夜幕低垂,軍營中篝火閃爍,微風掀動軍旗獵獵作響。主帳內,燭火跳動,光影映照在眾將的臉上,氣氛凝重而肅穆。
蕭允弘坐于主位,面前攤開一幅詳細的地形圖,沉聲開口:“如今蒙希安仍在游移,他手下雖士氣低落,卻仍有周邊部族可能為其提供援助。若要徹底孤立他們,必須從聯絡與補給兩方面著手?!?
他的話音落下,眾將紛紛點頭,張錚率先抱拳道:“將軍所言極是,只是具體如何部署?”
蕭允弘神色冷峻,指著地圖上叁處標記,分析敵軍關鍵聯絡點,飛鳥嶺乃傳遞信息的主道,落松關負責糧草運輸,與赤霞寨關系密切,而鷹嘯谷更是兵力調動的重要通道,故勢必切斷這叁條線路。
說罷,便并部署行動,張錚率精兵埋伏飛鳥嶺截殺信使,徐致安封鎖落松關切斷糧道,魏廷游兵伏擊鷹嘯谷擾亂敵軍布置,強調以小股精銳快進快出,不與敵正面交鋒。
眾將齊聲應命,軍帳內一片肅然。蕭允弘目送他們離去,重新將目光投向地圖,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盤算。
匪軍大營內,軍心渙散。
“蒙希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葛閔面色漲紅,怒氣沖沖地站在營中,大聲質問道,“外頭都傳開了,說朝廷愿意議和,你卻遲遲不肯拿主意。你究竟是想保住咱們的部族,還是打算投降?”
蒙希安穩坐主位,眼神深沉:“葛閔,傳言未必可信?!?
葛閔愈發不滿,轉身對眾人吼道:“大伙兒想想!要等下去,也許等來的不是議和,而是全軍覆滅!不如隨我突圍,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匪軍士兵被葛閔一番話煽動,而蒙希安則面色鐵青,顯然對葛閔的行為十分惱怒,卻難以直接阻止。
黎明時分,晨霧彌漫,葛閔率領激進派匪軍約千余人,從山間小道突圍。他信心滿滿,自認出其不意,卻不知蕭允弘早已布下重重伏擊,只等他自投羅網。
就在匪軍行至谷地中央時,驟然間,四面響起急促的戰鼓聲,緊接著,山林間傳來一聲響徹山谷的厲喝:“放箭!”
下一刻,箭矢如雨,從山壁兩側的密林中傾瀉而下,直撲匪軍陣列。匪軍毫無防備,瞬間亂作一團,士兵慘叫著倒下,一片混亂。
“有埋伏!快撤!”葛閔猛然抽出腰間彎刀,大聲怒吼著指揮部下躲避。他舉刀劈開一支射來的箭矢,眼神中滿是暴怒與驚懼。
與此同時,蕭允弘率領主力從山道后方殺出,如猛虎下山般沖入敵陣。他身披輕甲,手握長劍,騎著戰馬當先殺入。長劍揮動間,寒光乍現,敵兵紛紛倒地。
匪軍試圖組織反擊,但箭雨仍在持續,士氣已被徹底摧垮,蕭允弘的步兵從兩翼合圍,刀盾兵穩步推進,將匪軍死死壓在谷地中央。
見匪軍已是強弩之末,蕭允弘眼神一冷,揮手下令:“騎兵上陣?!?
他親自率領一隊騎兵,從敵軍陣側猛然殺入。馬蹄踐踏著泥土,戰馬嘶鳴聲震耳欲聾。長槍與利劍交錯揮舞,匪軍的防線如紙一般被撕裂。
蕭允弘躍身而下,直取葛閔所在。葛閔見狀,怒吼一聲,持刀迎戰。兩人瞬間交手,刀劍交擊聲在谷地中回蕩。
交手數十招后,葛閔招式一滯,蕭允弘劍鋒一轉,削落了他的彎刀,長劍指向他的咽喉。葛閔滿眼不甘,卻無力反